郑郁一刀劈死一冲上前的黑衣人,血液喷洒在旁的柱子上,形成一血画。左侧又有黑衣人挥刀上前,郑郁将袁亭宜拉在身后,上脚踢去转身将此人一刀毙命,其余黑衣人见郑郁身手了得,皆谨慎起来。
“刘玉达好大的胆子,竟敢刺杀监察御史。”郑郁将刀横在身前怒道,眼神冷厉,身散狠辣之气。
见正前方有一门,院中还有一积满厚雪的银杏树,前面只站有三人,他拼力一搏可以出去。
“哼!郑御史,就让兄弟们送你一......”院中一黑衣人冷哼一声。
不等他说完,郑郁拉着袁亭宜跑出去,挥刀砍向前面三人,黑衣人没料郑郁竟不等他把话说完,于是急忙应对。
郑郁带着袁亭宜奋力厮杀在前,他挥刀杀死两人后,终于到那银杏树下。
一黑衣人横刀劈来他利落侧身并回身将其封喉,而后一踢右侧正要上前的黑衣人,挥刀劈向左侧黑衣人,两边黑衣人接连退后留出一缺口,郑郁大力将袁亭宜推出去。
黑衣人早看出袁亭宜武艺不高,于是不管他只向郑郁刺来,袁亭宜被郑郁一下推出去,还未站稳就听郑郁喝道:“踢树!”
索性袁亭宜现在的脑子跟上了步伐,迅速反应过来,使出平生最大气力一脚踢向那盛满积雪的银杏树。
银杏树被人大力一脚,积雪哗一声落下,正专心与郑郁缠斗的黑衣人尚未反应,就被冬雪淋了满身。
郑郁早有准备,在袁亭宜踢树那一刻就快步离开树下,拉起袁亭宜踢开院中的门。一条小径出现眼前,两人疾驰离开,只留还在树下抖雪的黑衣人。
百平寺建在山上,郑郁方才已被小沙弥带至后院,后院靠近后山,刚才踢开那门正是通往后山悬崖的路。
郑郁带着袁亭宜快步离开,一路沿着小径行走,身后还有黑衣人追来的的脚步声。
身侧又是深林,他本想带着袁亭宜前往树林暂避,可不曾想黑衣人追来如此之快,躲入林中必很快被发现,只能沿着小径前行,希望能快些寻到出口。
两人皆跑得气喘吁吁,那小径尽头不想是一堵红墙,郑郁只得咬牙带袁亭宜翻墙而过。
墙后就真是深山老林,两人跑在雪地里,身后还有黑衣人追来的脚步声。此时天已快黑,树木蔽天,雪地里两人快看不清前路。
“我......不行了,砚卿......我跑不......动了。”袁亭宜抱着树满脸红晕,呼吸十分急促,额头上因奔跑已满头大汗。
“他们......就快追上来了,走吧。”郑郁靠着树呼吸急促道,他的身上,脸上还布有血迹,也不知是他的还是那些刺客的。
整个人犹如沾染了人间戾气的谪仙。
说完,郑郁拉着袁亭宜继续向前跑,他心想不知齐鸣此时有没有发现自己遇刺,如果发现了现在回城里着急禁军前来搜山,应是能找到他。
两人跌跌撞撞又奔跑了一段路,现在天上已经由雪花变成鹅毛大雪。郑郁见雪越来越大,天也快黑透,再走不出这后山,今夜恐怕会冻死在这儿。
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郑郁骂了一句,拉起一脸震惊的袁亭宜就跑。
周遭视线不明郑郁一时慌乱不甚大力踩空一处,两人就这么滚下山去,翻滚中他将袁亭宜抱在怀中,他皮糙肉厚受点伤没事。袁亭宜是从小就没吃过苦的富家公子,这么一路滚下去只怕会死,且两人抱在一起受的伤也会比较均匀。
雪坡陡峭乱石树木众多,郑郁只觉身上好似遭受万人殴打,他也在头撞到一块石头时晕厥过去。
而袁亭宜只能紧紧抱着郑郁不松开,两人身躯在陡坡上一路滚到底,不知滚了多久,无限的晕眩让袁亭宜自己都想吐了。速度终于缓慢下来滚到崖底,袁亭宜心里呼出一口气,可气还没呼完,他就也因后脑撞到一棵树不省人事,两人就这么躺在雪地里。
“殿下。”箫宽看着刚刚被郑郁踩空的那一处,只见下面是数百米的陡峭。
“你去料理那些人,通知齐鸣,我去找他。”林怀治勒紧缰绳,面色沉重。
箫宽本想陪着林怀治一起,可看到林怀治眉间怒火时就闭了口,转身去寻齐鸣。
他才到天卢县,就得知郑郁与刘玉达来百平寺,他立马带着箫宽与三百禁军前来。
在上山时遇见刘玉达,抓获后问其得知郑郁逃向后山,而后山出口处与寺庙出口皆布有百名刺客。
于是立马带着人来后山寻郑郁,途中遇到刺客,禁军上前交手,他则带箫宽去追郑郁。可刚见到人,郑郁就掉下山去,他便让箫宽回去找齐鸣搜山,他去山崖寻郑郁。
林怀治从另一侧平缓的山路下去,猜想郑郁掉下来会滚落在哪里,骑马在雪地里寻找着。此时天只剩点点白亮,大雪掩盖了二人滚落的痕迹。
林怀治骑着马找寻许久,内心焦急慌乱,眼里起了淡淡薄雾。这个雪天仿佛是林怀清离开的那天,寒凉刺骨,缰绳在手上勒了一圈又一圈。
搜寻许久后他终于在一树下,见到拱起的雪包。急忙驰马过去,翻身下马,在雪地里几乎是手脚并用的跑到那雪包前,双手用力地扒开厚重的积雪,看清雪下两人后,跌坐在地长舒一口气。
那种爱物失而复得,从地狱门里抢回人的欢喜之情让他重如新生。还好,他还在,他没有像兄长一样在雪天离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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