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郁不知道林怀治说的他们是谁,转念一想毕竟他是皇子,说的他们应该是林怀清与圣上还有他以后的家人。
想到以后林怀治会成婚,会有贤良淑德之人与他一起走过漫长岁月,他心里没来由的就有些闷得慌,但还是笑着说:“日后的成王妃定是一位有福之人。”
林怀治似乎不想说这个,低头伸出食指拨弄着那花灯流苏道:“你有遗憾自己却又做不到的事吗?要是有我帮你解决。”
“我?”郑郁思索片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没有。
但又不好拂林怀治面子,毕竟这可是皇帝最喜欢的儿子对自己许下的一个承诺。这时他见林怀治神情有些呆呆的,食指一直不停拨弄着那流苏,与他平日里的清冷模样相差甚大。
于是郑郁心生一法,严肃道:“那还真的有。”
“何事?”林怀治修长白皙的手指上绕着红线编成的流苏。
郑郁低头看着那花灯,见那流苏在林怀治手指上缠绕流转,他也去拨弄着那流苏,两人在那花灯互相角逐。
面露遗憾道:“我恨我自己不是女儿身。”
灯下被流苏缠绕的手指停顿一下,继而叹口气道,“你如果是女儿身会是哑巴。”
郑郁微扯流苏一下,将花灯往自己这边带了些,不满道:“怎么可能,如果我是女儿身,定是长安第一美人。”
林怀治道:“那你可能会进宫做皇妃。”
“为什么是嫁给你爹?我跟你二哥年岁相差不大,真论起来家世,我也配得上你二哥。”郑郁又把那花灯往自己这边扯,不想让林怀治玩那流苏,似是安慰林怀治说,“你该庆幸我不是女子,否则你就叫我二嫂了。”
林怀治抬头将郑郁上下扫视一番,冷漠道:“他应不喜欢与他一样的。”
“你知道?万一你二哥喜欢呢!”郑郁嘴上不服气,他知道林怀治说的是林怀清不好男风,但他就是想让林怀治吃瘪一次。
“万一我就对你二哥死缠烂打呢?”郑郁心想让你刚刚说我要是女的就嫁给你爹,我现在是男的我偏要去对你哥死缠烂打,气不死你。
林怀治双眸紧紧盯着郑郁,眼底滑过一丝暗淡,咬字甚明:“我说他不会喜欢你。”
“日久生情来日方长,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郑郁决心要用这个将林怀治气焰杀一下,他知道林怀治本就不喜欢与人说话,也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林怀治要是说出去第一个告知的就是林怀清。
到时林怀清来问自己,他就说是林怀治污蔑他的,然后他就能赢一局。这时的郑郁一心只想看林怀治吃瘪,什么念头都管不上了。
子时到远处传来更夫的铜锣声,数千清声响击彻长安,此时万树烟花在长夜中盛开,奇丽美目,一时间夜空中恍如白昼般明亮。
见漫天盛景情形郑郁忘了刚才与林怀治的唇枪舌战,火光交映在他脸上,映照着他无忧于世的面容,见宣阳坊有一烟花散开时如牡丹一般,他忙推了林怀治示意他往宣阳坊那儿看。
林怀治并未顺郑郁指引的方向看去而是对他一笑,眉目含情似水般温柔,眼眸中倒映出少年笑逐颜开的模样,对郑郁说:“你与我年岁才是相同,谈及婚嫁,不论男女只会是我不会是他。”
“啊?你说什么?”明光中他看见林怀治对他说了句话,但烟火声太大他没听清是什么,于是连忙追问。
林怀治笑着摇头,转而看向空中烟火。
看林怀治笑,郑郁不由得怔住,林怀治永远都是冷着脸,在林怀清身边两年从没见林怀治像这样笑过。林怀治笑起来俊朗无俦,郑郁的心不禁狂跳,夜空中烟火还在放,脑中却还记着方才少年郎的笑脸令他久久不能忘却。
烟火放完后,人们继续观灯赏玩,郑郁跟林怀治离开洛桥。
才下洛桥没走几步郑郁就看见路边一面摊,摊后那面博士正将面团扯成筷子形状,随后放入面前一大锅沸水滚过。煮好后捞起放入碗中,又浇上羊肉、鸡肉、黄豆等浇头,再撒上一把小葱配料,瞬间香味扑鼻。
郑郁看完后觉得自己肚子在这时非常合时宜的饿了,于是对林怀治说:“你饿吗?”
“你饿了?”林怀治不解,郑郁从出了王府后嘴就没停过,现在怎么又饿了!
“对啊,你不饿吗?”郑郁一脸茫然,眼睛又看向面摊。
那面博士又煮好一碗面,正在放鸡肉炒的浇头。
林怀治看郑郁说话时眼睛总是瞟向旁边的面摊,只能带着郑郁及箫宽等人过去坐下。
四人在一幕帘后坐下,“我要一碗他那样的。”郑郁对箫宽说,并指了指对面桌上那人在吃的面,正是刚刚引起郑郁食欲作祟的那碗羊肉面。
四人中只有箫宽是男装,于是点面这件事就落在箫宽身上,箫宽点头。
林怀治:“一样。”
齐鸣:“我也一样。”
三人说完后,箫宽起身去对那博士说,并数出铜板结账。片刻后,面博士将四碗一模一样的面端上来。
面条柔韧筋道,羊肉鲜而不膻、香而不腻郑郁觉得比他以往吃过的都好吃。
“二公子我还要吃。”齐鸣吃完一碗后低声对郑郁说。
听此言郑郁差点没被面呛到,他将最后一筷子面吸进嘴里疑惑地看向齐鸣,但这也确实不能怪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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