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总总加起来,共有三十二支,单凭这仪刀金珠能看出是谁?
“严连慈混浸禁军多年肯定知道,他住崇业坊,我们去找他顺便歇息。”屋外有来的脚步声,林怀治看盒子里的重要东西都已取走,便起身将书架推回去。
郑郁点头正想说这名册谁拿,林怀治仿佛看懂了他的表情,“你拿就是。”
时间紧迫,先离开要紧。郑郁也就不虚里,收上名册和金珠与林怀治越窗走檐离开。
黑夜寂静,长安千家万户都沉在梦中,两人就着浓夜出了谢府。
安业与崇业两坊相邻,翻越起来并不难。
长安虽是宵禁,但此刻崇业坊内还是热闹欢腾,酒肆欢舞,行人来去。宵禁本就是朱雀大街等主道,各坊内还是自有欢悦之景。
林怀治翻过安业坊后并没下地,而是带着郑郁沿着屋脊从襄城郡公府的侧门进去,郑郁看林怀治对这里轻车熟路,绕过了侍从和府兵,不一会儿就绕到了严子善所住的小院卧房。
这次林怀治没有翻窗,而是叩了三下门,不一会儿里面走来脚步声。严子善应是才用凉水擦了身,整个人带着寒意,单衣外胡乱套着一件外袍。
在看到门口的两个黑衣人后,严子善表情怔了下,立马恢复如常。忙把两人迎了进来关门,看身后没人发现,问:“你俩怎么来了?”
林怀治拍拍身上的灰,平淡道:“来叫你起夜。”
严子善:“......”
他懒得跟林怀治这个张嘴就胡来的人说话,端详过两人衣着后,肯定问道:“你们去查谢府了,怎么样?”
“看样子你也知道谢中庵的死有异。”郑郁在屋檐上跑来跳去早累了,头也有点晕沉。
他与严子善素来不拘小节,不等相邀,就在榻上坐下休息。
林怀治与严子善多年相识,来他卧房跟自己家一样。也不虚礼,在郑郁身边坐下。
严子善并不计较这些,给两人倒了茶,坐下后说:“箫宽那张死人脸能做什么表情,见到谢中庵时都愣了下,内里定是有古怪的。”
郑郁和林怀治同频地看他一眼,随后轻微点头,很显然他们不想说话。
严子善:“......”
他总感觉这两人坐在一起的样子有些古怪,且嘴上像抹了胭脂一样红润,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俩大男人还会抹胭脂。
索性他也懒得问,毕竟问了林怀治也不会有答案,只道:“那查出什么没有?”
林怀治捧着茶不说话,郑郁半天不见林怀治出声,就只好自己上了,回道:“谢中庵书房有受贿名册,内里牵着不少官员,再者发现一枚金珠,你看是那卫。”
郑郁将印了豹头的金珠递给严子善,严子善接过后,在光下看了许久,漫不经心道:“军器监的东西都差不多,但这枚金珠应是豹骑,豹头镀金者,左右骁卫大将军。”
郑郁眉心一扬:意思是没了?严子善态度诚恳:“没了。”
“左右骁卫大将军,两人。”林怀治放下茶盏开口,神情复杂,“左骁卫大将军崔山庆,右骁卫大将军则是河西节度使、平阳郡王王光林。”
“崔将军的仪刀金珠怎么会掉在谢府?”严子善蹭的起身,一脸烦躁的房里踱步,深思道:“可平阳郡王也不能一下子从齐州来这儿啊!他自前年洪济城破吐蕃后中了风,就在挂了齐州都督名在养病,今年入京都是他儿子来,怎么可能来长安。”
“万一是掩人耳目呢。”郑郁看向严子善说。
严子善停步问他:“掩谁?”
郑郁沉吟片刻,答道:“这人并未拿走名册,那说明这本名册很大可能已经被掉包,不可信,那这枚金珠又如何能信。”
受贿的名册都被没被拿走,那这名册的可信度就很低了。严子善回身坐下,沉重道:“那这人与杀谢中庵的会是同一人吗?”
林怀治严肃道:“极有可能。”
“谢中庵死,账是过了他的手。”郑郁说,“这笔钱流入长安而不见,疑似高官分其,内里蛀虫恐怕多得很。”
严子善叹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郑郁没有接话,林怀治带他来严子善这,不是单纯的落宿求证问金珠,而是要与严子善商议接下来的事情。而林怀治道:“等宋昂来。”
事还是在宋昂身上,严子善明白点头不再问,后对二人说:“那你俩今夜先在我这儿将就下,等坊门开了再走。”
“睡哪儿?”这是郑郁最关心的问题。
严子善皱眉,思虑须臾,讪笑:“现在去让侍从带你俩去客房,我爹明日肯定就知道你俩夜探谢府的事,要不我们仨挤一挤吧。现在离开坊也就两三个时辰。”
郑郁:“......”
林怀治:“............”
不是他说假,而是客房并不在他的院子里。若想去客房歇息,那就要出了院门,绕到前厅去,他的院子里又没有柴房什么的。当然他不可能让这两人睡柴房,思来想去就只能三人一起挤挤。
“哎呀!你俩什么意思,不乐意?”严子善看两人表情惊愕,傻愣愣的样子,便一副豁出老命,咬牙道:“大不了衡君你睡床,我和砚卿睡榻。”
来者是客,他想林怀治或许不愿跟人睡一起,索性提出他与郑郁睡榻。
郑郁吸口气,无奈道:“不用,我睡地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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