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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厂花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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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厂花之争 第41节
      刚好启唇的话祁聿倒回腹内,就微微扼口气。
      陆斜没什么心理阴影就好。
      从他手上接过斗篷披上,起步要走却被陆斜抬手抓住衣袖。
      “我看不清路了。”
      随后气息颇重地吐口,以为不明却有东西清晰磨蹭在嗓子里。
      祁聿莫名从这句听出要她负责、大有赖上她的意思。
      垂眸看衣袖上秀气指节,“你这是在......”撒娇?
      她不敢认陆斜这道荒唐,瞥眼天晃开意识,这才酉初(五点)就‘瞎’了?天明明也没下暗色。
      陆斜胸腔翻了翻,咬定口气,直言不讳:“我在求干爹疼爱。”
      ......
      祁聿惊吓地塌肩凑近,这是陆斜?
      骤然俯近,陆斜忍着脚下颠簸,站直、还微微仰颈让祁聿这么观色打量他。
      他这‘心甘情愿’的‘心意’跟模样惊刹到祁聿了。
      “这是......”她找了好几个词都不够清晰,踌躇嗓子启唇,“知道拒绝不了,想清楚了打算主动——献身?”
      到这意思,祁聿直起身,满身萧瑟凶戾。
      陆斜只要敢说‘是’。
      她就立马把人丢给程崔,锁去身后诏狱将人一顿好打,要狠狠替陆詹事教训教训儿子。
      陆家最后的独苗苗不能歪她手里。
      陆斜听到祁聿嘴里蹦出这两个字,当即掩口就反呕起来,瞬间内脏都被恶心扯得颠荡,叫人受不了。
      祁聿听着寂静院子被放大的作呕声,脸直接黑了。
      ......
      “这么恶心么。”她略微平静、又不太平静地问。
      陆斜嗓子被酸水烧了阵、又疼又酸苦,这等感受形容不上。
      他想回话来着,嗓子又倒抽一口,让他直接呕出眼泪。
      忙摇头:‘不是’。
      他张口说不了话,只能一个劲作呕。
      祁聿瞥眼时辰,懒得理他,动身就走。
      陆斜伸手扯住祁聿袖口,脚下蹒跚着跟上他速度,一边顺食道胃里酸感。
      走了好大段陆斜才抚平气,赤红着眼。
      断断续续又十分笃定张口:“我不懂你要作什么戏,但我知道你不会。”
      “你要我如何配合,不如直言?”
      声量不大,意思却清楚。祁聿余光倏地落他身上,直叹人还有点脑子。
      唇角轻松地牵起来,“我上职后你今夜住我房里。”
      “就这么简单?”
      祁聿扭头看向身旁,陆斜眼底被水光润湿后显得十分连人,倒了些她微末身影,还挺‘深情’。
      “明日我就要搬去秉笔的直房,不住护城河边了。有事喊唐素,他在你隔壁。”
      祁聿不带他说得过去,唐素是他贴身掌家为什么也不跟去?
      那他们日后就住在宫里一东一西,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了。
      陆斜心绪因此一断、脚下便顿了步,没赶上祁聿速度又力道拽了把,他跌着踉跄,祁聿下意识一把托住他臂膀。
      他一脑袋就砸祁聿肩上,顺势抱紧了人的臂膀......
      身形晃动下她紧张摁住腰间,心惶然漏了拍。
      侧眸,陆斜挂她肩上,这姿势真是亲昵,也相当冒犯。
      但祁聿此刻不知为何失了本能,没直接将人推出去或闪躲。
      她认真思索片刻,应该是以后见不着,提前挂想了番,故而更珍惜当下?
      祁聿余光扫眼身后随侍,数十人各个垂颈不敢抬头。隔了也大半丈距离,当是听不清他们对话。
      “你真是吃住我眼下与你没脾气。”
      祁聿语气平平毫无情绪起伏,但陆斜总觉得这句下面他与旁人还是有几分殊异。
      陆斜讪讪站直,满含自知之明地解释:“不是故意的。”
      这要是换了以前或是旁人......他感念万分,站直朝祁聿鞠个礼:“多谢你没踹开我或拔刃。”
      陆斜半分天真叫她看得不适。
      祁聿:......
      余下一路她记想文书房规矩,反复心里默诵。
      回去门前备好好几桶热水,陆斜对唐素行事只觉佩服。
      不怪唐少监是祁聿掌家,贴心、细致又圆全。
      窝房里沐浴完
      、头发草草搓吧就盘好束冠。
      出门唐素端着包子跟茶水候人,她一手拿个包子一手端杯茶就往文书房去。
      唐素惯清楚祁聿的无羁,没多规劝规矩。
      陆斜贸然身后清咳声:“你晚间药没用。”
      唐素拧颈怒瞪,陆斜端着药站廊下。
      这是非要作死?今儿是个什么日子他一点也不清楚?
      祁聿才下楼梯,瞧着下值的李卜山径直朝她而来,唇角一下就压不住,眼睛晶亮起来。
      李卜山来这么早,那她就不慌走了,这么难得看到的场景她非要看两眼。
      退两步回去,茶放陆斜手上乘盘中,端碗药仰了。
      她笑呵呵咬口包子,倚着柱子特意等着李卜山走近。
      两人坦然无忌打个照面,彼此眼中的意思都清楚。
      李卜山看他笑成花的样子晦眸,整个人僵着。
      “你今日这样对我,他日......”
      祁聿在自己房门前阶梯下轻轻落指:“就跪这儿,今儿是老祖宗默许我寻你泄愤,机会难得。”
      李卜山不能不从老祖宗意思,不然他在司礼监也是泼天身份。除了皇爷,哪敢有人这般罚他。
      陈诉掌了东厂也不会随意开罪李卜山,更何况她。
      这话一出,直房这边一下就有人围拢上来。
      大家悄悄扒在门板后、窗后、墙后偷偷瞧。
      一阵风扫过李卜山衣袍,飘飞的衣摆显得他腰杆更直。
      祁聿畅笑出声:“看你跪我真的爽。五年时间你跪到我脚下,那还要多久你会死在我眼前?”
      “别说他日报复回来的话,你我不死不休。你的报复我受得起,故而你跪我我也受得起。”
      她恣意地咬口包子,阔肩怡然走下台阶。本想抬腿踢他膝头,叫人往下跪,却在动作起势之初就收了动作。
      祁聿当即黑了脸,整副脊梁僵死。
      唐素好奇这脚为什么没踹出去,想是忌讳李卜山身份,就敛了心跳屏息慢慢看着。
      李卜山看见提了提眉角,就轻轻哼笑声,指腹娴雅捏住袍角佝身缓缓跪祁聿面前。
      “老祖宗为了哄你不生气,连我都使出来供你。泄。性。”
      仰头,掐眸看祁聿:“你确实了不起,廷内无人及得上你。”
      语下多是旁人不懂的意思,就她一人钻心。
      胸腔急促起伏阵,祁聿慢条斯理道,“你我一向有来有回,我今日不为难你,你也不会放过我。”
      她抬手看看空着的左手,拧眉:“你说我打你几巴掌,老祖宗才会心疼你,才会斥我?”
      李卜山没想祁聿会有这出,怒目直竖:“你敢!”
      话音才起,祁聿照着他的脸就扇出去。
      动作利索。
      唐素在他抬手时就往台阶下冲,还是拦晚了一步。
      看着李卜山被打偏的脸,佝偻撑地的身形狼狈,唐素气息都断了嗓子眼里,两眼空瞪。
      完了,他家秉笔闯大祸了。
      一巴掌上去真是上头,祁聿心绪有些闸口,怒瞪李卜山赫然难看不描的脸,这张润和的皮裹得就不是人骨,比畜牲不如!
      反手就想将人再抽下去。
      李卜山错愕不及,骨子本能要闪躲却顿动弹不得。一道凌厉风刮鼻梁走过。
      祁聿清冷泄气:“可惜了,再往下亏的是我自己。”
      她松肩站好退一步欣赏李卜山跪辱模样:“好了,等你报复。”
      目光轻轻落在李卜山随侍的那些人身上,一一轻扫:“你派一个我杀一个,叫你身边那些不怕死的尽管来。”
      可能是因为护城河风大冷吧,那些人瑟抖个没完,窝囊滑稽。
      她也算满足了微末,至少今日她够到李卜山脸上,来日定能剐杀他跟刘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