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没有想过，那就是不要。
“不是说好要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宋拾沐立在原地，尽量维持面上的风度，“谷文瑞，别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动手。”
谷文瑞脸黏在宋拾沐肩膀上，先是深深吸了一口，然后一边蹭一边说，“拾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宋拾沐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咬牙切齿，想直接把人踹飞，但余光看到餐厅里的不少人都望着自己的方向。
未免闹大，宋拾沐决定出去再踹。
宋拾沐木着脸抓住谷文瑞的胳膊，费了些力气把两个爪子从自己身上撕下，然后拷着往门外走。
不算长的路程，宋拾沐却觉得极其漫长。
临到门口时，宋拾沐不自觉想起秦序，上次自己喝醉，秦序应该也是这样的情绪……
在一众顾客惊奇的眼神中，宋拾沐拷着谷文瑞出餐厅。
带到了一个人少的拐角，宋拾沐一把丢开他，然后在谷文瑞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迅速给了一记侧踢。
谷文瑞闷哼一声，倒在草坪上。
宋拾沐居高临下盯着他，正要放狠话，脑海突然想起熟悉的播报——
【好感度+5】
“……”
“……”
“！！！”
073惊呼，“你踹他好感度能涨？！”
001也冒泡，“你们人类真有意思。”
“……”
谷文瑞捂着肚子起来，身侧隐于暗处的手紧紧攥着，指节发白。
他仰起头，眉心微微拧着，黑白分明的眸中满上愕然，绯红的唇微张，满脸不敢置信。
“拾沐，你……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谷文瑞声音带着从未出现过的小心翼翼。
宋拾沐深深望着他，“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可…你不是早就不排斥我接近你吗？”谷文瑞仰着头，狭长的狐狸眼带着浓浓的失落，配上酒后的红晕，更显得我见犹怜。
顶级的一张脸，饶是别人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必会动容。
但宋拾沐了冷心冷情多年，面上全然不见动容之色，伸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说：“七年过去，人都会变。”
“拾沐……你这话好伤人心。”谷文瑞捂着肚子，一边倒吸气一边委屈。
宋拾沐瞥他一眼，说：“去医院还是去你说的地方？”
谷文瑞沉默半晌，眼里满是纠结，最后只能委屈地捂着肚子痛呼，“肚子好痛……”
宋拾沐了然，把谷文瑞带到停车场，塞进副驾驶。
自己坐上主驾驶座，发动引擎朝医院开去。
“拾沐，几年不见，你的力气变大了不少。”谷文瑞不知是抱怨还是委屈地说。
宋拾沐不接他的茬，专心开车。
谷文瑞见状只好另找了话题，“拾沐，你踹了我就要负责，知道吗？”
宋拾沐用余光扫他，“所以把你送去医院，但凡你是我不认识的人，我们去的就不是医院而是警局了。”
“……”谷文瑞神色委屈，闷闷地说：“七年过去，你变得好狠心啊。”谷文瑞原本身体斜斜靠在椅背上，此时悄无声息地坐正了。
“我说了，是人都会变。”
这话说完，谷文瑞半天没说话，再次说话时，已经是五分钟后，“是我变得讨人厌了吗？”
“……还不至于。”宋拾沐听不出谷文瑞沉默的五分钟内在想什么，干脆否认道。
“那为什么我总觉得对我有敌意？”谷文瑞视线直直盯着宋拾沐的侧脸，眸中闪烁着伤心。
“有吗？”宋拾沐说。
“有。”谷文瑞笃定道。
“你猜错了。”宋拾沐坦然，“如果对你有敌意我就不会来了。”
谷文瑞抿着唇不说话，薄薄的眼皮垂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谷文瑞不说话，宋拾沐乐得清闲，一路平稳驶进医院。
说负责是真负责，宋拾沐带着谷文瑞内科外科都检查了一遍，结果就是普通皮外伤，医生开了药边打发他们出去了。
宋拾沐听到结果一阵无语，因为路上谷文瑞卖可怜展现出来的症状可比这重多了。
一路上唉声怨气，搞得宋拾沐一位把他全部肋骨都踹短断了。
不过，唯一一点好在没有像八爪鱼一样黏着他，宋拾沐也就如好朋友一样，正常搀扶着谷文瑞去检查。
从医院出来时谷文瑞突然说，“拾沐，可以送我回家吗？我喝了酒，司机今天也请假了。”
宋拾沐张唇，想让他自己打出租车回去。
就听对方自责地说，“七年空白，再次重逢却被我弄成这样……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你自己……”宋拾沐对绿茶言语无动于衷。
结果对方又说，“要负责就要负责到底啊，拾沐，好歹送我回家。”
眉色可怜，手还捂着腹部，看样子是要将可怜卖到底了。
宋拾沐想了想，到底是自己踹了人，就当道歉了。于是宋拾沐再次把谷文瑞带上车。
“现在住哪？报个位置。”
谷文瑞说了个地址。
宋拾沐启动车辆，一路无话，谷文瑞好几次想开口，但看到宋拾沐专注开车的脸，顿时打消了念头。
到家门口。
谷文瑞发出邀请，“要上去坐坐吗？”
“不了，家里有人等我。”宋拾沐说。
谷文瑞一顿，“你的亲生父母吗？”
“不是。”
“那是？”
“秦序。”宋拾沐勾唇。
“他怎么会？”谷文瑞眸光闪过诧异，然而不待他细想秦序和宋拾沐的关系，就见宋拾沐脸上完全不同于面对自己时的神色，“……”
谷文瑞手指缓缓蜷起，眸底寒光闪烁。
“我说了他是好人，下车吧，皮外伤你不至于到不了家吧？”宋拾沐说。
此话一出谷文瑞又开始装痛，“肚子好痛……”
“………”
同样的招数宋拾沐不想再浪费时间应对，直说：“别装了，我踹的时候控制了力道。”
谷文瑞可怜兮兮，“可我皮肤敏感，痛觉神经特别发达……”
宋拾沐不领情，“那我刚踢你的时候，你应该痛晕过去。”
“可我现在真的痛，下不了车了，要不拾沐你把我带回家吧。”谷文瑞耍无赖。
宋拾沐瞥他一眼，说：“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
“我和你睡一间也是一样的。”
“……”
“翁——”
兜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起来，宋拾沐摸出来，垂眼看备注发现竟然是秦序的电话。
“喂？”宋拾沐示意谷文瑞闭嘴，接通电话。
“来我公寓，有事。”对一道满含冰渣子的声音传来。
宋拾沐问，“现在吗？”
“不然？”
“好。”
挂完电话，宋拾沐看向谷文瑞，说：“你也听到了，上司找我有事。”
谷文瑞没有看到打电话的是谁，只听到对方要求宋拾沐去对方的公寓，不由揣测道，“上司让下属深夜去自己公寓，拾沐你不觉得可疑吗？”
宋拾沐默然，淡声说：“我看你是糊涂了。”
谷文瑞坚持自己的猜测，“凡事都要流个心眼。”
“……”宋拾沐沉默半晌，只说，“下车。”
“拾沐，我是为了你好。”谷文瑞抓住宋拾沐的手，关心道，“要么我陪你一起去，要么就别去。”
“你现在肚子又不疼了？”宋拾沐不答反问。
“为了你，我可以忍。”谷文瑞抿了抿唇，任重而道远地说。
宋拾沐佛开他的手，说：“不需要，电话那边是秦序，不会对我怎么样。”
谷文瑞闻言，眉头顿时皱起来，“拾沐，你是不是被他洗脑了？他明明偷走了你的人生，你为什么还对他那么好？”
“……”宋拾沐沉默两秒，觉得这事应该轮不到自己评判，于是说：“我给他找的麻烦比你想象中的多。”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没进秦家的时候我就是个小喽喽，他完全可以掐死我，但他没有。”
“可你有没有想过他只是想把你捧起来，等你走到高处再杀！”谷文瑞说。
宋拾沐不否认，“可能吧，不过这问题很好解决，我永远只是个普通人就好。”
“……他要真是好人，就该把位置还给你！”
宋拾沐顿了半秒，微眯起眼睛看他，“你好像对秦序很有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