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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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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茧 第20节
      “去厕所了。”
      方茧冲林雅芬潦草地勾了下嘴角,连对视都没有,就重新回到床上。
      或许是觉得她生病可怜,林雅芬调整了一下语气说,“听说你同学来看你了?男生吗?”
      不用猜,就知道林雅芬一定问了对床的人。
      方茧面色不改地点头,“嗯,邱露佳托人给我送粥来了,我怪不好意思的,就亲自把人送走了。”
      这番说辞还挺和逻辑的。
      林雅芬哦了声,“谁啊,我认识吗。”
      方茧抿了下唇,没抬头,“你不认识,学生会的。”
      “……”
      林雅芬没法说什么,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为了避免她再怀疑,方茧只顾着低头喝粥,母女间似乎天然的话少,林雅芬见她一副不怎么想与自己沟通的样子,就说,“我去给你洗水果。”
      ……
      江缚从医院出来,花了半个小时,才找到最近的一家洗车行。
      洗车行员工看到都乐了,“你这粥金贵啊,这么一洒,二百块钱没了。”
      江缚心情不怎么好。
      没搭理他,一个人靠在车行门口,突然想抽根烟。
      其实他戒烟好久了。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想抽。
      可摸遍了全身上下,也就只有糖盒,偏偏糖盒子的糖也都吃光了。
      “……”
      江缚眉目冷淡地把糖盒子朝前一丢,咣当一声精准进了垃圾桶,转身去旁边的超市。
      超市货架上,摆着各种花花绿绿的糖果。
      江缚目光挑剔地扫视着,楼嘉豪的电话来了。
      电话接起,楼嘉豪大嗓门嚷嚷道,“我的缚啊,你在家吗,我钥匙找不到了。”
      “……”
      江缚不耐烦地蹙眉,“你小学二年级吗,钥匙都能丢。”
      楼嘉豪说,“这不帮学生会妹子干苦力去了么,欸你到底在不在啊。”
      “不在。”
      江缚选了一包大白兔,“你楼下找个地儿等会儿吧,我洗车呢。”
      楼嘉豪问,“你车咋了。”
      这个问题就特么问得好。
      江缚呵笑了声,没回答他。
      莫名感觉这家伙今天脾气怪里怪气的不对劲,楼嘉豪不敢惹他,只能换个话题,“那我去楼下咖啡店等你了啊,你早点儿回来——”
      话到这里,口风一转,“欸江缚,你说不然咱们跟方茧说一声,把机械锁换成密码锁吧,这整天带着钥匙也怪麻烦的。”
      什么叫精准撞到别人的枪口上。
      这就叫。
      就在听到方茧名字的一瞬,江缚去结账的脚步都停了。
      不知是超市冷气开得太足。
      还是他本身气场就冷足够冻人,旁边路过的大叔都被他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
      江缚漆邃的长眸凉飕飕地目视着前方,忽然开口,“问你个问题。”
      楼嘉豪:“?啥。”
      江缚目光虚焦了几分,喉头微滚,“什么情况下,一个女生会拉着一个男生东躲西藏。”
      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太离奇。
      饶是楼嘉豪这个驰名中外的大喇叭都静音了几秒。
      几秒后,他说了声“啊这”,跟着来了句不确定的,“……抓奸?”
      话音落下,江缚:“……”
      心都凉了半截。
      第13章
      那天林雅芬陪了方茧一下午。
      直到傍晚,那位继父才带着女儿姗姗来迟地探望她,“顺便”接林雅芬回家。
      继父给方茧买了很多吃的用的,还给方茧发了个红包。
      本想多对她嘘寒问暖几句的,结果他女儿不乐意,一直嚷着要回家。
      饶是林雅芬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有些尴尬,哄了哄小姑娘说,“不然你们先回去,阿姨再多陪陪姐姐。”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是叛逆期。
      即便林雅芬低声下气,她也还是白了林雅芬一眼。
      方茧实在受不了这一家三口在自己面前上演“家庭伦理”,就说,“妈,叔,你们回去吧,我没事的,我朋友等会儿来看我。”
      林雅芬眉头微松,“佳佳?”
      方茧点头。
      邱露佳的确要来陪她,几个室友也会过来看她。
      但能陪多久就不知道了。
      不过再怎么说,都比林雅芬拖家带口在自己面前上演“母女情深”要强。
      诚然,林雅芬也没真想待下去的意思。
      既然有人能来陪方茧,她就顺应着回去了。
      几人一走,方茧呼吸都畅快许多。
      没多久,邱露佳就带着三个舍友来看她,她们几个算是方茧在大学里关系最亲近的人,有她们陪着聊聊天,方茧也没觉得太难熬。
      只是难免又想起白天江缚来看自己又被自己赶走的这件事。
      实话说,方茧心里挺不好受的。
      但她又没法找别人倾诉——那关乎她心里最深处的秘密,没有勇气诉诸任何人的沉疴旧疾。
      就这么窝窝囊囊熬到大晚上。
      陪床的邱露佳在那儿打着游戏,忽然来了句,“靠,楼嘉豪问你有没有对象?”
      对床的女人下午就出院了。
      病房里只剩她们俩。
      方茧本来都要睡着了,被她吓了一跳,睁开眼,望着月光洒进来的暗蓝调病房。
      她茫然无措地啊了声,“什么有没有对象。”
      邱露佳从小床上坐起来说,“就楼嘉豪刚刚突然给我发消息,问你有没有对象,这拖把头不会看上你了吧。”
      “……”
      这下方茧也从床上坐起来了。
      她一脸惊恐地看着邱露佳,“怎么可能!”
      “我也不知道啊。”
      邱露佳说,“我问问他。”
      不知为何,方茧心率莫名不稳,脑中鬼使神差地蹦出江缚那张又冷又好看的脸。
      心脏微微提到心口。
      她缓缓从枕头上滑下去,睡意突然没了。
      结果好半天过去,邱露佳骂了句脏话,“擦,这小子居然不搭理我!”
      方茧扭过头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跟楼嘉豪说啥了。”
      “我说咋啦,你看上我们方茧啦。”
      邱露佳牛皮哄哄地说,“然后他发了我一串省略号。”
      方茧:“……你这么直接你想人家说啥”
      邱露佳一脸晦气,“那怎么了,都什么年代了,问问也不犯法,再说了,他想追我还不答应呢,谁给他的勇气看上你。”
      说着像是想到什么,她脸色一变,暧昧兮兮地说,“不会是他替人问吧!”
      方茧太阳穴跳了一下。
      邱露佳说,“诶,你说会不会是江缚啊,他不好意思问,就让楼嘉豪问。”
      虽然这个想法很扯淡。
      但方茧还是禁不住地蕴热双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稍稍往下窜了窜,把下巴尖藏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江缚怎么可能看上我。”
      “怎么不可能了。”
      邱露佳对方茧的滤镜向来开到最大,她掰着手指头说,“你学习好,长相好,身材好,性格好,妈妈是系主任,爸爸是金牌律师,你自己还有独立的房子,我靠,我要是男的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