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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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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 第56节
      ……
      那个时候,她觉得凤凰灯和谢砚进过宫这两件事,都是谢砚开玩笑逗她的。
      她笑得格外纯真。
      如今怎就不常笑了呢?
      谢砚揽过她的肩膀,“妹妹若喜欢,等明年此时我再陪妹妹来看花灯?”
      明年此时……
      姜云婵的心再度笼上一层阴霾。
      此时,头顶上翱翔的凤凰也归巢了。
      任它再耀眼,飞得再高,也不过转瞬即逝,终究还是要回巢的。
      姜云婵摇了摇头,“我还是更喜欢莲花灯。”起码可以随波逐流,不受拘束。
      谢砚扯了扯唇,再无话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宜春台上去。
      到了宜春台,姜云婵的余光捕捉到了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
      思忖片刻,姜云婵主动跟谢砚开了口:“说来也怪,市集上怎么没见卖莲花灯的呢?”
      “盖因这种节日,大家喜斗花灯。莲花灯太过普通,不被人放在眼中,所以卖莲花灯的摊贩也少。”
      姜云婵失落地“哦”了一声,“罢了,也没有事事如愿的。”
      “这有何难?”谢砚握了握她的手,“我去找一找有没有卖莲花灯的吧。”
      “好,有劳世子。”姜云婵正要屈膝。
      谢砚虚扶了她一下,“不必客气。”
      话音冷清了许多,负手往附近的摊贩去了。
      谢砚在摊贩中穿梭了很远,才终于在一个角落的花灯架子上找到莲花灯。
      正要买来,一男一女勾勾搭搭挤到了他前面。
      “薛大爷,奴家也想要这莲花灯嘛!”
      今年莲花灯太少了,反而变成了独一无二的稀罕物。
      一只戴满宝石戒指的肥厚手掌搂住了身旁的妖娆女人,揉捏着女人的细腰,“小□□,你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莫说什么莲花灯,螃蟹灯、凤凰灯,就是金银玉器也随你挑选。”
      谢砚听着这话耳熟,抬眸望去,挡在他前面的正是谢晋的狐朋狗友——薛老太师的孙儿薛志。
      这人也正是当初花灯会调戏姜云婵和踩谢砚脸的人。
      一阵沉郁的目光落在了薛志后背上,薛志扭过头来,“看什么看!臭书生!”
      谢砚压了下帽檐,将碎银递给小贩,“我要这盏莲花灯。”
      今晚是姜云婵生辰,谢砚并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也懒得跟一个无赖纠缠。
      可薛志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人都捧着他,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直接无视他。
      他岂肯善罢甘休,对着谢砚的脸啐了一口,“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抢?”
      “告诉你吧,就是你们这些穷酸书生口中的第一公子当年也在老子脚下像狗一样跪过,他的女人老子也是亲过摸过的!老子想要的东西还没有落空的!”
      薛志伸手示意商贩,“拿来!”
      这位薛小霸王在东京城人尽皆知,小贩哪敢怠慢,赶紧双手将灯捧给了薛志。
      薛志饶有兴味把玩着花灯,嘴角勾起阴邪的笑,“想要花灯?简单!从本大爷脚下走一遭。”
      他抬起了脚来,示意谢砚将脸放在他脚下供他蹂躏,像小时候一样。
      故景重演
      ……
      彼时,姜云婵凭栏立在宜春台上,眺望着买花灯的谢砚。
      忽而,一道夜风拂起,吹灭了众多的花灯。
      宜春台上光影晦暗,只剩头顶上几盏红灯笼吱呀摇曳。
      暗红色的影子宛如鬼魅在姜云婵眼前来回晃动,看得人毛骨悚然。
      “方才还明月高悬,怎的突然变天了?”
      “此地高耸,还是早些离开,省得脚滑摔了跤可就不值当了。”
      百姓们纷纷离开,往山下去。
      却有一拉长的身影从身后笼罩住了姜云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公主要是把我推下山,就不怕世子找公主麻烦吗?”姜云婵并不回头,只看着眼前陡峭的山坡。
      她方才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李妍月的身影,知道李妍月会伺机而动。
      若趁着光线不好,李妍月推她一把,姜云婵必然粉身碎骨。
      “蝼蚁之命何足为虑?”李妍月见被拆穿,光明正大走到姜云婵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何况,你会不会把自己在谢砚心中的地位想得太高了?谢砚会为了你,与皇亲国戚反目成仇?”
      “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他自己的尊严。”
      姜云婵心里清楚得很,谢砚只不过把她当作旧时的玩物。
      落魄时,他没能照料好这玩具。如今他已走向权利中心,重拾旧玩具,把它打理得漂亮精致,无非是为了证明他今非昔比。
      谢砚对她,执念大于感情。
      可就是这抹执念代表着他的权势与地位,若有人肆意损毁,谢砚怎会轻易饶过?
      “公主何苦要鱼死网破,惹世子生怒呢?”
      “他怒又如何?你以为本公主会怕一个臣子?”李妍月嗤笑。
      姜云婵摇了摇头:“公主或许不怕谢砚,但如果我死了,谢砚恨上长公主,那么长公主和他的姻缘岂不是也断了?”
      李妍月笑意凝在嘴边。
      无论如何,她的最终目的是要谢砚尚公主。
      她的血统加上谢砚的才能,他们会是这北盛未来之主。
      若因为一个小小女子,离了心,实在不值当。
      “怎么?姜姑娘是什么圣人菩萨,愿意成全本宫与谢大人的姻缘吗?”
      “我对谢砚本就没有情谊可言,更无意插足你们!”姜云婵目光笃笃望向李妍月,“我早心有所属,只求公主放我们离开,让我们远走高飞。只要谢砚一年半载找不到我,自然就淡了,公主再趁势而入,何愁不得偿所愿?”
      “你想和顾淮舟离开?”
      “我本就是顾淮舟的未婚妻,自然休戚与共。”
      “……”李妍月微愣。
      但细细品来,姜云婵的话也不无道理。
      若是她让姜云婵死在东京城,谢砚想查出真相易如反掌。
      死人也将永远成为谢砚心头的朱砂痣。
      到时候,李妍月和谢砚就再不能成了。
      但若是姜云婵和情郎偷跑了,天南海北犹如大海捞针,谢砚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未必追得回来。
      谢砚这个人最会审时度势,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一直沉沦下去。
      姜云婵消失,才是最好的办法。
      李妍月扶了扶云鬓,唏嘘道:“哎,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本宫都感动呢!”
      姜云婵眸色一亮,张了张嘴。
      李妍月压了下手,“别高兴得太早!本宫可以给你和顾淮舟一个假身份,送你们离开东京城。可是,你得先为本宫做两件事。”
      “长公主请吩咐!”姜云婵屈膝福身。
      可李妍月接下来的话却又叫姜云婵心如沉石。
      “谢砚在我朝豢养私兵,我有确切消息:他手中有一枚麟符可调动全部兵力,你给本宫找出来!”
      姜云婵迟迟没有回过味来。
      谢砚豢养私兵?
      他身份尊贵,位极人臣,眼见就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放着千古美名的正统贤臣不做,要去做枭雄?
      何况自古枭雄能成事者百里无一,谢砚最懂权衡利弊,为何会莽撞行事?
      李妍月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也一样震惊不已,“不过想来大抵是权力叫人食髓知味吧!谁不想要更多?
      你且说说,本宫要你做的事,你允不允?”
      李妍月也不是要即刻揭发谢砚,她只想握住这股势力,借此将谢砚扼于手中。
      可这样一来,谢砚犹如头悬于闸刀之下,只要李妍月一丝不高兴,就可要了他的命。
      谢砚将永远成为李妍月的囚徒,而姜云婵就是把枷锁递给李妍月的人。
      姜云婵手心直冒冷汗,攥着衣袖满是褶子。
      “这就舍不得了?本宫还有第二件事要你做呢……”李妍月红唇微扬,俯身与姜云婵耳语了几句。
      轻柔的声音吹进姜云婵耳道里,似寒风凛凛,将姜云婵冻在了原地。
      她面上几无血色,愣在原地良久,“长公主你要把谢砚……请公主三思!这件事若是做下了,谢砚定饶不过你我!他会把我们撕碎!不行的,真的不行……”
      “等他反应过来,木已成舟,他骑虎难下!而你已经和你的淮郎在千里之外举案齐眉了,你怕什么?”李妍月眼中溢出癫狂之色,轻拍了拍姜云婵的肩,“好好考虑考虑,本宫耐心有限。”
      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姜云婵肩头,她不堪重负,险些摔倒。
      就在此时,宜春台周围突然响起惊呼声,“杀人了!马匪在凤春湖畔杀了人了!”
      人群里炸开了锅,百姓们丢了花灯,纷纷往山下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