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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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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 第62节
      两人一起去了竹轩,只见顾淮舟和扶风两人都昏死在房屋一角。
      “先把扶风绑起来!再去打盆冷水!”姜云婵给夏竹使了个眼色,两人分头行动起来。
      一盆冷水迎头泼在扶风头上,扶风醒过来,迷迷瞪瞪摆了摆头,才发现自己被绑着。
      姜云婵双手握着劈柴刀对准他,惴惴道:“谢砚已经中了蛊,从今日开始他为长公主所用!你背叛长公主,你也活不了!
      现在告诉我如何联系长公主,你的事我不告发,咱们各自安好!”
      扶风怔住了。
      可显然,姜云婵出现在竹轩里,就证明她已经逃脱了谢砚的掌控。
      扶风未犹豫太长时间,放了信鸽给李妍月。
      一炷香的功夫后,李妍月站在了闲云院的寝房门口。
      她轻推门扉,往屋子里看了眼。
      谢砚正躺在榻上,胸口起伏,剧烈地喘息着,那张冷白的脸上汗不停地往外冒,看上去极虚弱。
      这是蛊虫在往谢砚心口走。
      等蛊虫钻透皮肤,彻底寄生在心脉中,谢砚便会永远臣服于李妍月。
      李妍月取出蛊盅里的母蛊,指尖轻轻逗弄了一番,母蛊焦躁不已。
      榻上的谢砚也跟着痉挛起来,鬓发松散,青筋暴起,仿佛失了心智,再不复从前翩翩公子的仪态。
      第41章 故人之姿
      事成了!
      “没想到姜姑娘看着柔柔弱弱,倒真是狠心呐。”李妍月道。
      “民女没资本心软。”姜云婵收回目光,并不敢再看谢砚那般不受控的模样。
      她福了福身,“长公主可以兑现承诺了吗?”
      李妍月将三张户帖和路引丢给姜云婵,“扶苍和侯府南门的锦衣卫本宫已经支开了,府外有辆马车本宫也赏你。离开吧,别再让本宫看见你。”
      “公主放心,后会无期。”姜云婵并不留恋侯府的一砖一瓦,带着夏竹和顾淮舟连夜奔赴出城,一路往苏州府去。
      从六岁入东京城开始,她再未踏足过去往南方的路。
      她从这条路逃命而来,又从这条路奔命而去。
      路上一草一木都不似十年前,可她的心情却是如此相似。
      她不敢丝毫放松,星夜兼程,一直到再也看不见繁华的东京城。
      夜幕又临,他们在一座小村庄的医馆附近停靠。
      姜云婵瞧顾淮舟血流不止,实在支撑不住了,吩咐夏竹:“我带淮郎去找大夫,你把马车卖掉换成板车就行,给马夫些银钱让他也散了吧。”
      “板车?”夏竹摇了摇头。
      去姑苏要十来日的路程,若是没个遮挡,风吹日晒,岂受得住?
      且没了马夫,他们就要自己驾车,她倒无所谓,只怕姑娘吃不消。
      “去吧。”姜云婵却很笃定,“从前咱们进京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公主的马车实在太过招摇了,很容易被人一眼记住。
      而且他们带的银两有限,将来使银子的地方很多,总归得减省些。
      既是逃了,必得做好吃苦的准备。
      夏竹知姑娘外柔内韧,没再说什么,依计划行事去了。
      之后轻装上阵,又行了七日。
      三人到了苏州府城门外。
      正是荷花开的季节,细雨如酥,荷香四溢,连空气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快到家乡了。”到了此间,姜云婵才终于敢松口气。
      夏竹眼眶微酸,连连点头附和,“一路上没遇见有人追杀我们,想来侯府那边没有动作。”
      没有动作,就代表谢砚完全服从于李妍月了。
      姜云婵心里百感交集,指骨扣紧缰绳,“京城的事再与我们无干,走吧!”
      “姑娘,顾郎君醒了!”夏竹忽地惊呼。
      板车上,顾淮舟仰躺着,艰涩地尝试了几次睁开眼皮。
      乌云后,一道天光刺过来。
      顾淮舟拿手挡了下视线,接连咳了几声。
      “淮郎……”姜云婵勒住缰绳,正要上前去扶他,一抹愁思闪过,她又定在了原地,羞于靠近他。
      顾淮舟大病初醒,连四肢都僵硬了,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栏杆坐了起来。
      “婵儿。”顾淮舟哑然唤她,眼眶含泪。
      这几日他虽昏迷,却还残存着意识。
      他知道是姜云婵和夏竹两个姑娘驾车带他出京的。
      姜云婵在侯府做了十年表姑娘,虽说没少受冷眼和欺压,但起码不受风吹日晒。
      如今她穿着粗布衣服,原本稚嫩的脸颊多了几许风霜色。
      顾淮舟艰难地挪到了她身边,拉过她的手,看着她手心被缰绳磨出的红痕,心疼不已地吹了吹,“对不起,婵儿。”
      姜云婵抽开手,将一个包裹递给他,“这是我们全部的干粮银两,分你一份做路费,再多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顾淮舟怔然,“你要和我分开?”
      姜云婵撇过头,低垂眼睫掩住了情绪。
      顾淮舟如何不懂她的心思,拥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温柔耳语,“一切都是谢砚的错!婵儿也是受迫害的,为何要自责懊恼?”
      姜云婵强忍了好些日子的情绪顷刻决堤,“那些事,你能忘得掉吗?我能忘得掉吗?”
      尤其是看着顾淮舟那张脸,叫她怎能不想到在那只梨木箱子上发生的事?
      顾淮舟在那方逼仄的空间里待了整整六日,他又能忘掉外面那样香艳的声音吗?
      谢砚他做到了,他让姜云婵心里永远生了根刺。
      顾淮舟却摇头,“我在箱子里从始至终,只想一件事——我想救婵儿,我只想救婵儿……”
      他听着姑娘的低泣,不是气愤,不是羞耻,他只心疼她。
      他知道她有多想与侯府的人划清界限,他能想象她有多无力。
      那个施害者都不心虚,凭什么要受害人饱受折磨?
      顾淮舟在黑暗的空间里,昼夜不停地磨着绳索,只盼它早一刻断,他想抱抱她。
      “都过去了!以后我会照顾婵儿补偿婵儿,绝不让婵儿再被迫做任何事。别不要我,好吗?”
      他那样温柔,那样善解人意。
      姜云婵在他身边,从不用绷着一根弦绞尽脑汁的应付。
      她如实道:“我打不算回姑苏的,我要去扬州了。”
      姑苏是她家乡,万一的万一谢砚脱离了李妍月的控制。
      他想找到她,目标就太明显了。
      扬州是当初她爹娘逃难打算去而没去成的地方,若能在那里安家也算全了他们的心愿。
      “那我也去扬州,反而不分开。”顾淮舟带着浓浓的鼻音,撒娇似的。
      姜云婵破涕为笑,“那你这新科状元可就真断了前程了。”
      “这官不做也罢!”
      原本顾淮舟想考取功名,为国尽忠。
      可如今的朝堂,圣上昏聩,太子王爷争权夺利,大理寺卿是个墙头草,南境大将贪污受贿,就连连人人称诵的第一公子也是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
      污秽不堪的地方,又有什么好眷恋的?
      “倒不如回乡做个教书先生,与婵儿男耕女织。”
      “谁跟你男耕女织?”姜云婵脸颊通红,鼓起腮帮子。
      “我、我、我错了!”顾淮舟赶紧举手起誓:“我没有不敬婵儿的意思!我是想说我们先回金陵接我娘亲,然后一起去扬州,我必三媒六聘正正经经娶婵儿过门。
      等安定下来,我去寻个教书先生的活计,虽不能富贵,但不愁吃喝。
      以后啊,我们就在江南生活,春采花,夏扑萤,秋赏月,冬听雪,这样好吗?”
      姜云婵要的从来都是这样安稳,没有梦魇的生活。
      她脸上的红霞蔓延至脖颈,靠进了顾淮舟怀中,轻道一声“好!”
      三人改道往金陵去。
      因着顾淮舟从前家中困顿,娘亲又多病,所以顾淮舟在京城做官后,迟迟没能接娘亲入京。
      如今看来,倒是好事。
      顾淮舟的家在金陵城郊的枫叶村中,此地乃金陵穷苦百姓的居所,村中人烟稀少,房屋多是黄泥墙,许多房子都裂了缝,难避风雨。
      板车在村子最深处停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气派的四合院,牌匾立着“顾府”二字,灰墙碧瓦,与周遭建筑格格不入。
      姜云婵讶然望向顾淮舟。
      顾淮舟脸上也写满了茫然。
      “淮舟哥哥!你怎么回来了?”此时,屋里传来清灵灵的女声,银铃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