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扒一扒那个爱拐别人精神体的向导

  • 阅读设置
    第109章
      “怎么是这个味道……”柏永年小声嘀咕,用筷子把碗里的菜翻了个身,又给翻回去。
      宿松霖也很懊恼:“下次不买他们家的菜种了。”
      柏永年抬眼看了眼对面人,想着原来还是有下次的。
      本来前些日子,宿松霖的精神图景已经痊愈大半了,这也意味着疗程来到了后期,接下来柏永年需要弥合宿松霖精神图景中,萎缩最严重的位置,对精神力要求极高,肢体接触不可避免。
      先前的无色乳胶手套已经彻底派不上用场了。
      柏永年兴奋的和季向讨论病情的时候,却没想到自己的病人又不配合了。
      治疗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迟,甚至病人开始有意找各种借口逃避治疗,直到昨晚,还真被他逃过去一次。
      柏永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治疗过程中,宿松霖一旦露出了不适的表情,他都会停下来更温柔的使用精神力。明明他已经没那么痛苦了,为什么还是会逃避精神疏导?
      柏永年在这边胡思乱想,对面的宿松霖还在盘算着下一波种什么菜:“等会种我买的另一个菜吧,它不是在那家买的,店主是一个很温柔的婆婆,应该不会骗我。”
      柏永年点头。
      今晚宿松霖也没有主动提及精神疏导的事情。柏永年洗漱完出来时,客厅的灯居然已经灭了,自己的卧房敞着门开着灯,似乎在无声催促他赶紧休息。
      “好幼稚的逃避方式。”柏永年有点无奈。
      他看也没看,直接走到宿松霖的卧房门口,门缝没有光。他抬手叩了两下,无人应答。
      柏永年继续敲门:“哥,该做精神疏导了,治疗刚有进展,咱们不能半途而废。”
      依旧无人应答。
      柏永年抱臂,好,既然睡着了,那他做什么都不会被发现咯?
      他干脆旋开了房门,向导的夜间视力不比哨兵,因此他没看见门开的那一瞬间,床上的人轻微抖了一下。
      柏永年熟练的坐在床边,因为需要足够的肢体接触,他早已不再使用那张书桌前的椅子了。他看着宿松霖的睡颜,抬起手。
      窗台上的瘸腿小猫突然歪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响,柏永年的手顿了一下,下意识看过去。
      发现只是木雕,又回过头继续。
      他揭开被子,把宿松霖向着自己的方向拖动,直到那清瘦的后背抵在自己的胸膛上。
      只是手掌的接触面积,并不足以达到治疗效果,这方法也是他和季向讨论后得出的。
      柏永年没有开灯,既然怀中的人想装睡,那自己也陪着演就好了,这也算是一种人文关怀吧?
      他摸黑去解睡衣扣子,前两颗扣子颇为艰难,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指尖溜过来溜过去,好在他很快就掌握了技巧,剥开了累赘的睡衣。
      这下即使是他,也能看见黑暗中莹白的一片了,柏永年移开视线,要去背向导守则。背了没两句,突然想起向导守则里根本没有约束向导在这方面的规则。
      太糟糕了,真为那些哨兵们的安危感到担忧。
      大概这想法说出去,都会引起嗤笑。哨兵一向自诩是哨向中的强势群体,来自弱者的怜悯只会变成他们的谈资。
      由于是刚洗完澡出来,柏永年想着精神疏导要肢体接触,干脆没穿上衣,这会儿也省了再脱一件的功夫。
      柏永年头靠在宿松霖肩颈处,看着他的脸颊。再照着刚才那慢条斯理的劲去解扣子,恐怕他的病人就要先一步破功逃走了。
      -----------------------
      作者有话说:急急急!
      -
      救命,咋锁了
      第88章 品尝
      柏永年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 像世界上最耐心的织者一样用丝线裹住怀中人。
      作为向导,他的精神疏导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不过先前的大多数时候都没有肢体接触, 顶天了也不过是握个手。起初他还会闭上眼睛, 细心操纵精神力的走向和排布, 等到熟练了之后, 他便有余裕观察他的病人了。
      大多数病人的表情管理都不是很好,柏永年总能欣赏到那种挣扎与放松交织的矛盾表情, 他常常能品味到来自野性社会中狩猎者的喜悦。不过作为一个宽容的向导,他一向为自己的病人保守这个秘密。
      大概深层疏导和先前的疏导也没多大差别, 治疗中的宿松霖也不例外。
      随着精神力一点点充盈那破损的精神图景,他的眉毛也渐渐蹙了起来,身体也随之绷紧。
      柏永年只看了一眼, 就克制地垂下眸,却不可免地又撞见另一副景象, 于是干脆闭上了眼睛。
      他小时候是个闹腾的性子,撩猫逗狗什么都干, 偏偏长了个娃娃脸, 性格跳脱,直接俘获了周围一圈长辈的喜爱。和宿松霖的相处中, 他尝尝故技重施。
      对待社交, 柏永年一向喜欢偷懒,把自认为是好人的都拨拢到一块地方, 圈起来,坏人就干脆了当的踢出去,只留下一个记仇的本子。
      前二十来年,他用着这套简单粗暴的处理办法, 活的还不错,他准备继续延续这个老办法再活个几十年。
      但宿松霖似乎有些不好分类。
      偶尔柏永年拿他当长辈,把他的那些关心和帮助记在心里,再将这人高高挂起,像一轮明月似的。
      偏偏在外又总说这人是自己的朋友,这个词,又仿佛一下子将人扯到了自己的身边,距离瞬间缩短。
      柏永年在自己的那块小地方转了又转,看了又看,就是没找到适合安置宿松霖的位置。他隐约察觉到,自己该给宿松霖划一块新地。
      一声闷哼将他从沉思中唤醒,柏永年立即向宿松霖望去:“怎么了?是精神图景感到疼了吗?”
      他一出声,宿松霖又没动静了,像是怕惊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柏永年却不敢怠慢,连忙撤出精神力。充实的感受褪去,骤然的空虚又让宿松霖喘了一声。
      柏永年没管那些,他掰过宿松霖的脸颊,凑近了看他的神情。见屋里黑着不好观察,他绷着脸要去摸床头的开关。
      也许是自己的走神,给宿松霖的精神图景造成了伤害。宿松霖一向很能忍痛,如果不是痛极了,怎么会发出声音?
      宿松霖却急急忙忙的喊住他:“别开灯!”
      柏永年果真停下,他轻声劝说:“哥,你让我帮你看看,是不是哪儿受伤了。”
      宿松霖扯了扯被子,发出窸窣几声:“……我没受伤。”
      柏永年不信:“那是怎么回事?你不要逞强。”
      “……小年,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了,好不好?”
      柏永年下意识说道:“可是疗程安排……”
      宿松霖一狠心,单手攥着被子,推了柏永年肩膀一把,没使劲,但足以表明他的态度了。
      “小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他看着黑暗里呆滞的柏永年,咬了咬牙,“君禾拜托我照顾你,我又算是你的学长,所以就这一次,听我的话,好吗?”
      他似乎是绞尽了脑汁,才勉强扯出这么个由头出来,好像有了这面大旗,就能成功劝走柏永年。
      这话一出,宿松霖一下子落回了前辈的位置上,又远了。
      柏永年在黑暗里静坐片刻,他讨厌无意义的争论,这牵强的理由显然无法说服他。他有着较真一般的求知欲,所以他要自己去找答案,去看宿松霖在掩藏什么。
      于是精神力又铺展开来,控制它的向导甚至刻意收束了力道,只浅浅的裹住面前人。
      宿松霖又惊又怒:“柏永年!”
      这大概是宿松霖第一次用这么语气和他说话了,之前即使他违背了宿松霖的意愿擅自开始治疗时,对方也是一副轻拿轻放的态度。柏永年相当聪明,他在那一刻就明白,自己在宿松霖这里有着某种特权。
      但柏永年能理解他此时的愤怒,在用精神力包裹住了宿松霖全身后。
      原来,是有感觉了啊。
      宿松霖颓然的坐在床上,捂住了脸,松开了紧攥着的手。
      “哥?”
      精神力还未撤去,宿松霖的一举一动都在柏永年的感知范围内。他心中生出点隐秘的窃喜,似有另一个自己伏在耳边轻声细语的劝诱,那些什么虚构的道德枷锁也可以抛之脑后了。
      “松霖?”
      宿松霖依旧没什么反应。
      心中的渴望迅速膨胀,柏永年干脆伸出手,缓慢地从那双手下探进去,指腹轻柔地划过柔软的脸颊,描摹着那线条柔和的眉骨。
      尽管看不真切,但柏永年能想象眼前人的模样,他此时一定被自责和愧疚紧紧缠绕,无法直面自己。那张带着点病气的脸也会因此生动起来,染上些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