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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道[古穿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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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既然乾朝的政治体制并不能绝异于以前之朝代,那么回到我们的问题,乾朝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使得流传两千年的君主制能够转为今日之共和呢?任君主如何贤能尚善,必不能预想万民不尊君主之治,更不能忍受君主之不存。此君主制必有之义也。故君主转为共和,其因必不在君主制之内,而在其外。
      大乾之不同,要之有三点,可视为君主制破□□和生起的必然原因。
      一曰胡祸。乌勒之民,素崇鹰扬狼驰之风。其众虽少,然男女皆尚武烈,又熟练弓马,非乾军所能及。故乌勒时时南下,大军侵掠如火。大乾有雄主时,尚谋远征;及至后来,则只得经略边塞,屯重兵于北地以御胡乱,终成三大患:曰冗兵曰重赋曰边军自重。
      二曰疆域。胤朝末年,胡骑破关南下,帝不能守其土。胤朝裂为三土,乾仅居其一。大乾虽占有中原大地,却不能满尽天下之义。胤之遗民,西聚狼山左右,能守且治,其主仍称天子。梦茴山以东,原为胤之东四州。胤末之时,四州约为一体,共推云氏为首,据险要而阻胡乱于外。及至太|祖北击乌勒,南还于沧京称帝。云氏遣使,所奉贺表,仅以兄弟之邦论之。故乾之天下不为完全之天下,乾之天子,亦不为完全之天子。
      三曰政体。
      胤朝遗族以狼山为险,以三州为国。其地虽小,却能经延国柞,或可归因于乾朝之力有不逮,却更仰赖于西胤政治之特殊。西胤国主虽称天子,然西迁之君,欲取力于世家豪强,必又受制于此。加之朝廷西至,可用之臣所剩无几。且三州之地,复六部并无实用。故而西胤设元老院,以使君主能用大族之力,亦使大族能用天子之力。经年日久,君主益加式微,而政治咸操于元老院之手。
      云氏得胤东四州,建国号为临,分四州为二十郡。其中云氏独有八郡,并使十二功臣各领一郡,世袭罔替。东四州本为富庶之地,且未受胡乱,加之云氏各代并无庸君暴君,故而百姓安康,民好奢华。
      时乾朝自立国起,因北患而重军事,因军事而重君权。及至乾末,君权盛极以至绝对专|制。乾朝虽以一人为尊,以军养为重,然北不能驱胡以尽,西不能克胤,东不能度梦茴。外无武功,内加苛政。权在君主,则内外之失败,便即君主之失败也。此之所以当时之人,或羡东临或羡西胤者也;此即今民何以无念旧乾朝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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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青看完,整个人都愣愣怔怔的,心空空茫茫的,也不知看懂了多少。
      先不论此文作者对大乾极尽抹黑,对西胤东临那俩孽障之国极尽美化,但大乾就这样覆灭了吗?成了现在的什么“银沧共和国”?
      虽然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听到有人在说“银沧、银沧”。银沧好像既是个时间,又是个地方,既像个地狱,又像个天庭,他偏偏没有往大乾上面想。搜索“大乾”两个字,也是好奇这里会怎么评价这个地方。
      可结果是,大乾就是银沧,银沧却不止是大乾。这里人提起大乾,竟像提起一段不愿再提的黑历史,一个早该被消灭的余孽?
      他想起那个似乎已经离他很远的“前世”。
      那时,他好像还没这么热爱大乾。家里让他当官,他就去当官;皇帝让他带兵,他就去带兵。看着小兵们被几句赳赳大乾收复河山的战歌口号喊得热泪盈眶,还觉得自己挺理智,看问题又全面又客观,从来不为热血冲昏了头脑,从来不因情绪陷入敌人的陷阱。
      直到现在,他才看清自己的“蠢”和“装”——蠢得以为那些牺牲真能被后人铭记,能被历史赋予意义;装得自己多么机智冷静,多么只顾大局。
      但什么是“大局”呢?在他那时候,个人的生死存亡是小、家庭的悲欢离合是小,只有大乾江山是大、中原正统是大。现在“大局”变得更大了,他们的家国情怀、他们的信仰坚持,都变成了可笑的拖累、古老的负担。
      牺牲和热血被抹去,竟只剩下“屯兵为患”、“外无武功”两个冷冰冰的词,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的脸上。
      这样的格局真的太“大”了,大得让人成了飘在海上的无根浮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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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风云人物
      第二天早上醒来,顾青强行把过去的记忆抛在脑后,原地变身成一个看啥啥新鲜、说啥啥可笑的珍稀保护动物,陪着骆羽和艾达两个欢乐多的傻逼青年“玩转”了整个基地。
      银沧共和国军事科技研究基地,实际上是坐落在东海上的一整座岛屿。岛屿中间是商业区,任何人都可以去。商业区旁边是居住区,住的都是不愿住宿舍的有钱人,想去也可以去。离居住区更远一点的地方才是军事禁区和大学校园,除了北面的公共沙滩,海岸线几乎被军事禁区和大学校园包揽殆尽。
      而“不幸”的是,他们所在的特别行动部正好处于一片“无聊至极”的军事禁区当中。
      “不幸”和“无聊”是艾达的原话,顾青倒觉得还好,有树林、有山坡、有草坪、有河流,除了建筑长得怪模怪样的,时不时就从一片美好的自然风光中支棱出一大块,没有什么令人感到不幸的地方。
      建在天上的“街道”连接着所有的校园和军事禁区,上面跑着一截又一截锃亮锃亮的“铁盒”。“铁盒”路过别的军事禁区,也可以透过窗子往外望上一望,就是出不了下面的透明房子。
      望,其实也没什么好望的,因为所有的军事禁区和大学校园都长得差不多。艾达说过,要不是透明房子不让他们出去,他和骆羽大概会有好几个晚上都流落在陌生的“无聊”当中。
      但有一种情况是可以进入别的军事禁区的,就是报名参加其中举行的公开项目。
      艾达在第一天,就替他预约上了21天后的飞行体验和27天后的潜艇体验。飞行体验要去空军训练区,潜艇体验要去海军训练区。体验当天身份信息会自动录入相应区域的门禁系统,也没人一路看着你,所以所谓“禁区”也只是为了方便管理,并不是怕被人看去了什么军事机密。
      除了乐此不疲地向顾青推销那些“古代没有的东西”,艾达还负责起了顾青的造型。放着整个商业区不去,他带顾青来到位于公共沙滩边上的一个看上去十分高冷的“造型工作室”中。
      造型工作室中的“高级设计师”又是拍又是量地摆弄了顾青一个下午,终于拿起一把看上去都不算锋利的剪刀,咔咔咔地为顾青剪了个短发。
      顾青一边想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边任由别人糟蹋着自己的头发。有时他自己都觉得,他是有点受虐倾向的。上辈子活得好好的,能把自个儿整成个病秧子;这辈子也没什么毛病,剪头倒给剪出了痛快的感觉。
      看着一地的乌丝,他想起前世听过的一个典故——一个位高权重的将军治军十分严明,严令禁止手下将士践踏庄稼,违令者斩,有一次却自己不小心践踏了麦田,只好割发代首,就当自己被砍了脑袋。
      要是一绺头发能代替一个脑袋,他这是被砍了几个脑袋呢?
      正要随口捏出个割发代首的笑话,他就见艾达和骆羽正盯着自己看,尤其是艾达,眼里还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哎呀妈呀,没想到你小子短发这么好看,快瞧瞧jk手艺怎么样?满意不满意?”他说着,把顾青推到一面全身镜前。
      “……”顾青一时无语,他还真的挺满意的。镜中的人一身白衣黑裤,头发也不是特别短,至少没短成和尚,发梢还有点不正经的往上翘着,看上去简直像个……
      “像衣冠禽兽。”顾青一本正经地说,撇脚的现代发音和用词的一语中的逗得艾达噗嗤一笑,骆羽也偷偷笑了好久。明明头上啥也没有,连衣服都不像正经人穿的,顾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了这个词。
      晚上,他不再查找大乾的资料,而是把自己沉浸在了系统化的语言学习当中。这个世界和他那时候不一样,好像无论从哪里来的人,说话发音都是一模一样,也听不出什么独特的口音。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里的人学习说话、识字,都有一套辅助发音的标记体系。
      那些标记长得非常奇怪,有的像个钩子,有的像个球,跟发音还一点关系没有,得用另外的口型图片,来辅助发出这些辅助发音的奇怪标记。
      对于他的疑惑,骆羽解释道:“这是另一个语言体系,一个根据发音创造出文字的语言体系。这个语言体系的字符很简单,数量也非常有限,连在一起却也能表达出相应的意思,尤其为一些数学家啊、军事间谍啊所喜,还把很多东西拿这种文字来命名,所以也不全只有辅助发音的作用。”
      电脑的键盘上也是这种符号,不学还不成了。但很快他就发现,用这种符号来学习文字的发音的确简单。一旦把符号本身的发音记住了,就可以用它们排列组合出这个地方所有文字的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