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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作死拯救炉鼎师弟后被反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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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
      “哟,还想咬人?”一个身材最高大的弟子狞笑着走上前,蹲下身,伸出手,带着侮辱性地用力捏住顾云延的脸颊,强迫他抬起脸。
      “来,给爷笑一个!”他恶劣地命令着,手指用力挤压顾云延的脸颊肌肉,试图扭曲出一个滑稽的表情。
      他回头对其他人大笑道:“兄弟们,看我今天来当一回‘驯兽师’,驯服这头顾家的小疯狗怎么样?”
      “哈哈哈!好主意!”
      “驯兽师!驯兽师!”
      刺耳的笑声如同钢针扎进顾云延的耳膜和心脏。
      他目眦欲裂,拼命挣扎反抗,嘶吼着:“放开我!”
      然而,这些弟子年长于他,修为也比他高,几个人轻易地就压制住了他狂怒的挣扎。
      他们嬉笑着,将他推搡着,拖拽着,狠狠将他推进了旁边一个积满浑浊泥水、散发着腐叶恶臭的深坑里。
      “噗通!”
      冰冷的、粘稠的泥浆瞬间将他吞没,灌入口鼻!
      顾云延剧烈地呛咳起来,狼狈不堪地在泥坑里扑腾。
      “哈哈哈!看啊!他这样多像在泥坑里打滚的畜生啊!”
      岸上的“朋友们”笑得前仰后合,指着他满身污泥的狼狈样子,极尽羞辱之能事。
      顾云延挣扎着从泥浆中冒出头,泥水糊住了他的眼睛,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
      岸上为首那人俯视着他,脸上挂着虚伪的担忧,手却摁住了他的头,将他死命地往泥坑里按,声音充满了恶毒的戏谑:
      “哎呀,顾小少主,你不会……想去向你爹,我们敬爱的宗主大人告状吧?去抱着宗主的大腿哭鼻子?”
      他故意顿了顿,和其他人对视一眼,发出更响亮的哄笑,然后语气陡然转冷,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那就去啊!看看宗主大人,会不会为了你这个控制不住脾气、不成器的疯儿子,将我们这些天赋高、前途无量的内门弟子……逐出宗门?”
      那些“朋友”们又嘲笑了几句,终于觉得无趣,才大笑着扬长而去,留下顾云延如同一条被遗弃的、遍体鳞伤的野狗,独自在冰冷恶臭的泥坑里。
      不知过了多久,顾云延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从泥坑里爬了出来。
      他浑身湿透,沾满了恶臭的污泥,头发粘在脸上,衣服破烂不堪,裸露的皮肤上还有被石头划破的伤口,混着泥水,狼狈到了极点。
      他跌跌撞撞,如同行尸走肉般,找到了晏衿。
      当他浑身污泥、失魂落魄地撞开晏衿的房门时,正在擦拭剑身的晏衿猛地抬头。
      看到顾云延的模样,晏衿那双总是沉静无波的眼眸瞬间缩紧,手中的布巾无声滑落。
      他没有问一句“怎么了”,只是几步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顾云延,将他带到浴桶边,沉默而迅速地开始帮他清理。
      热水冲刷着冰冷的污泥和伤口,带来刺骨的疼痛,顾云延却麻木得感觉不到。
      他只是死死抓着桶沿,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泪混合着泥水无声地滚落。
      当晏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拂过他脸颊上被捏出的淤青时,顾云延终于崩溃地嘶吼出声,语无伦次地诉说着刚才遭遇的一切。
      晏衿全程沉默,只是那周身散发的气息,冷得像冰封千年的寒潭,擦拭的动作却依旧稳定而轻柔。
      清洗干净,给他换上干净衣物后,晏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晏衿跟那些弟子约战,在演武台上,将他所受的屈辱加倍奉还,每当他们开口想投降时,晏衿就用凌厉的招式堵住他们的嘴。
      台上弟子屈辱的辱骂声连绵不绝,顾云延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站在台下,仰头看着那个为他而战的清瘦身影。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带血的月牙印。
      一个无比清晰、无比决绝的念头,如同烙印般,深深镌刻进他受创的灵魂深处:
      “我再也不要朋友了。”
      “这世上……只有一个晏衿。”
      第198章 爱如鲠在喉
      画面再次变换,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相伴着往前走着,身后是流转的记忆碎片。
      他们相伴着,走过无数光阴,如影随形。
      直至决裂。
      “晏衿,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我早该明白的……”
      “父亲母亲对我好,是因我根骨绝佳的天赋,指望着我能光耀门楣,继承宗门!可当我控制不了这该死的脾气,难担大任后,他们便开始嫌弃我,盘算着再要一个新的孩子。”
      “我的血脉至亲尚且如此,你晏衿对我的好又怎会没有目的?怎么可能不是包裹着蜜糖的砒霜?”
      画面中,温暖明亮的色调骤然被冰冷的灰暗取代,少年带着压抑哭腔的颤音不断回荡。
      那两道身影变得漆黑无比,顾云延置身事外,看不清那两人的表情。
      “顾云延。”
      他听见了年少时期晏衿的声音。
      他说:“这世上无私的好意都源自于爱。”
      “你不懂,不愿相信,是因为你自私。”
      “你只知一味索取,吝啬回报。”
      “因为你扪心自问,换作你是我,你做不到像我这般,所以你恶意曲解我,把我所有的好意,都扭曲成你认知的模样。”
      十几岁的顾云延听不懂这番话,只觉得心脏被这番话刺得千疮百孔,他死死抓住晏衿的衣襟,嘶声呐喊:
      “原来在你心底,我的模样这般丑陋。”
      “既然如此,那我们到此为止,你以后再也不用忍受疯癫的我。”
      “而我……一定会控制住这该死的脾气。我不会再当衬托你的那片污泥。”
      那抓住晏衿衣襟的手,猛地往前一推,晏衿的身影随之后倒,而后破碎、泯灭,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站在一旁的顾云延,闪身上前,下意识地想抓住那消散的身影,却连一丝灰烬都触碰不到。
      黝黑的雾气萦绕在他身侧,凝聚出情魔的身形,它缓缓凑近顾云延,戏谑地笑道:“不是说自己心如磐石么?只是让你回忆了一番,就这般失控了?”
      情魔窃笑着,手一挥,画面再次翻转。
      场景变得模糊而压抑,青年顾云延赤着上身,他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刀尖正抵在左胸靠近心脏的位置。
      他的眼神空洞,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疯狂和偏执,没有丝毫犹豫,他手腕用力,锋利的刀刃狠狠刺入皮肉。
      鲜血瞬间涌出,顺着紧实的肌肉线条蜿蜒而下,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用刀尖一笔一划地刻下“晏、衿”二字。
      每当他压抑不住狂躁的情绪,就用这种方式,强迫自己冷静。
      一别经年的无数日夜,伤疤痊愈结痂,然后再次被刻下。
      晏衿二字,深入骨髓。
      刻骨铭心的痛与恨,赤裸裸地呈现在顾云延眼前。
      情魔的声音再次传来:“真是爱得深沉啊……在心口刻字千万遍,啧啧啧。”
      顾云延垂眸,不敢去看那画面一眼,嘶声回道:“我是为了让这份恨刻骨铭心,亏你还是情魔,连爱恨都分不清。”
      “爱恨?”情魔仿若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
      它骤然凑近顾云延,阴冷潮湿的呼吸洒在他脸侧:
      “恨,有时是一种扭曲的爱。”
      “你不是恨他吗?恨那个道貌岸然的晏衿吗?”情魔的声音充满了讥讽的嘲笑:
      “在你们分别的这几年里,每隔一段时间,晏衿都会来你们宗门,远远地窥探你,你真的不知道吗?”
      情魔的视线穿透了顾云延的记忆深层,笑道:“晏衿恐怕都不知晓,他在看你的同时,你的余光,也在追逐着那道身影。”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片天青衣角,魂牵梦萦经年。”
      顾云延的意识体剧烈一震,金色的锐气本能地翻涌想要绞杀这声音,却被那暗红的雾霭死死压制。
      他牙关紧咬,昳丽的面容因被戳破隐秘而扭曲,从齿缝里挤出反驳:
      “你懂什么?!我只是……只是想看他过得不好!看他失去所有,看他跌落尘埃!那才是我最大的快意!”
      “哦?快意?”情魔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洞穿一切的尖锐和恶毒的笑意,“那为何老是从你父亲口中,装作不经意地、一遍遍地套问关于晏衿的消息?他修为可有精进?他宗门事务是否繁忙?他……可有受伤?”
      每一个问句都像鞭子抽在顾云延心上。
      “你父亲眼中那点无奈和了然,你真当自己藏得天衣无缝?”
      “住口!”顾云延的意识体发出困兽般的嘶吼,金光狂乱却徒劳,被彻底撕开伪装的羞愤让他几乎要炸裂。
      “真奇怪呀,你们的关系。”情魔的声音陡然变得轻柔,带着一种粘稠的、窥探到最深秘密的满足感,“刻骨的恨意,扭曲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