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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目睽睽下靠贴贴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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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简子羽!”严熵的声音在诵经声里撕开一道口子,“用技能拖着能拖多久是多久,别死了!”
      话音未落,他掏出那把梳子缠着血液梳过祭坛上那些推挤的铜钱。
      “刺啦——!”
      一声极其刺耳的撕裂声爆发,祭坛上那些破碎的制服应声剧烈颤抖,如同失去了支撑板彻底化成了灰烬。
      “嗷——!”那怪物发发出一声怒吼,诵经声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它彻底被激怒,携着所有木珠和滔天的怨毒直直朝着严熵冲去。
      “不愧是你啊严熵……什么都知道就算,拉仇恨也是一把好手……”简子羽扯出个苍白的笑,眼神却冷得像冰,她双手疾抬,手背上复杂的符文骤然亮起刺目的紫光。
      半空中,一个由诅咒能量构成的图腾瞬间绘制完毕,下一刻便如同离弦,猛地朝着怪物砸去。
      “嗷!!”
      怪物被这直接抬到二阶的诅咒结结实实得定在半途,腿脚僵硬,它疯狂挣扎着,用手臂撕扯身上那些不断收紧的紫色光束。
      “咳…”简子羽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地从口中呕出,染红衣领,她眸中的冷光不减反增,死死盯着那些在怪物挣扎下开始一根根崩断的光束。
      不行,这样不够。
      她心一横,手腕乃至小臂上的符文再次生长、蔓延,亮度飙升,昏暗的祠堂瞬间被一片汹涌澎湃的、令人心悸的紫光笼罩,强大的能量波动甚至让女生的短发无声漂浮起来。
      “简子羽!你现在用三阶我们出不去的话你会死的!”刚惊险地躲开一颗射向他太阳穴的木珠,看到这一幕失声大喊,下一刻却因分神被另一颗木珠狠狠砸中了眼球。
      “呃啊!”他惨叫一声,捂住渗血的眼睛惊恐地看着那些符文已经爬上了女生的半张脸。
      简子羽扭头看了眼他,将口中翻涌的腥甜生生咽下,调动起全部的生命力彻底将那图腾的最后一笔绘完。
      一个远比之前复杂的图腾骤然成型,高速旋转着朝着那个怪物的背部轰击过去,在图腾击中的前一刻,她用几乎破音的嘶吼喊出了用命换来的洞察。
      “他的弱点是茧!他体内……还有一个茧——!”
      三阶诅咒,落定。
      第102章
      诅咒悍然缠上怪物的躯干,那个虚影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啸,挣扎的动作瞬间迟滞,周身弥漫的怨力骤然减弱。
      简子羽脸上的符文剧烈闪烁,她又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软软跪倒在地,气息迅速萎靡下去,她感觉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诅咒疯狂抽取。
      “简子羽!”伏一凌不顾自己流血的眼睛冲过去将人扶起来,徒劳地用着疗愈技能。
      “别浪费了……治不了。”简子羽拖着僵硬的手臂支起身子,关节咔啦咔啦地响。
      下一刻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两人身边擦过去,伏一凌一怔,扭头看着直直冲向怪物的岑几渊。
      “岑几渊!别过去!”
      “让他去!”女生的声音沙哑,颤抖着将自己的指尖咬破,凭着感觉在空中勾出一个图腾,扭头和严熵对视一眼后两人的掌心同时泛光,将那个图腾入岑几渊的身体。
      岑几渊一愣,冒着黑烟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悄然避开了朝自己射来的木珠,直接穿过了怪物外围的防御。
      他回头看着身后的女生,这是她在严熵的辅助下在和他共感,操控着他直冲怪物核心。
      “嘶啦——!”
      岑几渊的鬼爪在这操控下精准地抓住了那鼓涨的红绸,猛地向两侧撕扯,暗红色的血块从裂口中迸射,然而里面并非器官,而是一个由无数条白布和怨念缠绕而成的小茧。
      他毫不犹豫地探入,一把抓住了那滚烫的东西猛地将其从怪物体内扯了出来。
      茧子离体的刹那,怪物发出一声哀嚎,整个由算盘和牌位扭曲而成的躯体开始崩解,岑几渊握着那团怨茧踉跄一步,刚被强行操控的后摇压得他脸色惨白。
      “你们……你们哪学来的这种组合技啊!!”伏一凌捂着剧痛的眼睛不可思议地说着,严熵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人身上。
      “问施哲。”
      伏一凌刚准备扭头去问,那离体的茧瞬间在在岑几渊的掌心剧烈收缩、膨胀,最终变大成一个一人高的物体悬浮,表面的孝布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要…听话…”
      “都是……为了你好。”
      “忍一忍…就过去了。”
      “……就是这样的命啊…”
      “认命吧……”
      无数个声音,有老有少,语调顺从带着自我贬低从茧内喋喋不休地传出,这些声音扭曲混杂,最终竟逐渐融合成了……
      他们自己的声音。
      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那茧变得半透明,显出内部的景象。
      巨茧里没有别的怪物,只有五个穿着女仆装的,与他们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这些“自己”双目空洞无神,脸上却带着虔诚的顺从表情,嘴唇一开一合,不断复诵着那些令人不适的话。
      岑几渊后退一步,终于明白,这些故事从头到尾都是将外在的枷锁磨碎,硬生生吞进肚子里,最终长成自己的血肉,然后开始自我规训、自我贬低。
      最终以此去要求更多的后来者。
      “不是!”伏一凌看着那个正在念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帮衬弟弟”的自己,表情扭曲。
      “叭叭叭个啥呢!谁让你这么说的滚啊!”
      这些画面可笑,又可悲,强烈的精神污染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严熵猛地举起手中出现裂痕的毛笔,那根笔尖的火光已经变得微弱。
      “涂掉他们的嘴。”
      没有犹豫,严熵率先将笔尖狠狠涂抹向那个喋喋不休的“严熵”嘴上,笔尖划过,“严熵”的嘴唇瞬间被一抹浓重的血红覆盖,那些呓语戛然而止。
      简子羽僵硬地抬起手,接过笔狠狠抹过那个叫她“认命”的嘴,伏一凌和施哲沉默地接过,涂抹的动作却带着戾气,仿佛想通过这个动作将那些被迫灌输的糟粕从自己灵魂里扣出去。
      岑几渊最后接过笔,他的手微微停顿,笔尖落向那个不断重复着“是你的错”“你不该存在”的,让他不理解这些话到底指向什么的嘴唇上。
      笔尖接触的瞬间,他听到自己内心深处传来枷锁断裂的声响,那巨大的茧随之发出了最后一声哀鸣,不再收缩搏动,寸寸崩解,化成漫天飘飞的黑色尘埃缓缓落下。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取代了所有令人不适的呓语、诵经和哭泣,于此同时,整个空间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们脚下的地面开始软化、龟裂,头顶垂下孝布的梁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纷纷断裂砸落。
      伏一凌稳住身形,终于扯出一个笑:“崩坏了……这个故事我们推掉了!”
      两侧墙壁上那些痛苦姿态的女性浮雕开始剥落,消散,祠堂中心的祭坛扭曲一瞬后碎成两半。
      “正常推故事崩坏后,我们会直接退出的,但是现在还没有……”施哲眉头紧锁,和严熵短暂的目光交汇后点了点头。
      他们需要从这个祠堂冲出去。
      “走!”严熵一把拉起岑几渊,施哲帮着伏一凌将女生抱起来,五人朝着已然洞开、不再被纸人封堵的通道奋力冲去。
      身后的崩塌如影随行,通道在不断塌陷,慢上一步就要将他们彻底埋葬,他们拼尽全力奔跑,逃离这场建立在无数女性屈辱之上的噩梦。
      终于,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天光,那是祠堂入口的方向。
      无人猛地冲出了那片令人窒息的地下空间,重新回到荒败的袁府院落之中。
      岑几渊踉跄着,被身后的人稀里糊涂地撞得跌倒在地,院中的空气冷冽,他喘着粗气报复性地呼吸空气。
      身后传来一声沉闷到极致的轰鸣,他猛地回头望去。
      那座祠堂连同下方深藏的罪恶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内部狠狠捣碎,整体向下坍塌下去,砖瓦破碎,梁柱折断,扬起漫天尘土。
      在一片弥漫的烟尘与废墟之中,在身旁几人缓缓化成白雾时,岑几渊看着那段原本坚固无比不可逾越的高墙,轰然断裂。
      他紧紧握住严熵的手,两人无声的目光同时定在一处,在那砖石的缝隙里,借着终于能穿透尘埃落定的微弱天光,几株嫩绿的、看似脆弱的野草,正顽强地探出头来。
      它们的存在微不足道,却与周围的废墟形成了对比。
      高墙顷颓一角,裂缝中,野草蔓生。
      “严熵。”
      岑几渊低下头,看着自己逐渐变得透明、下一刻就要消散在风中的指尖,轻轻笑了笑,抬起头望向严熵,眼神清澈而坚定。
      “一起去找吧,那个所谓的真相。”
      “嗯。”严熵的声音低沉,承诺,他凝视着对方仿佛要将他的轮廓刻进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