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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A,但装O撩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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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能量爆发初期的異化速率接近,但后期……骨骼異化的程度和覆盖率, 远远不及历史记录。催化剂不够,异化因子没有办法被连续激活, 到底是缺了什么..”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刚才那场揭露背叛的冲突从未发生。
      这种极致的冷静, 比任何斥责和怒火更讓陆洋窒息。
      他感觉自己像一颗被随意丢弃的棋子, 连被愤怒对待的资格都没有, 所有的挣扎和呐喊都落入了一片虚无的深渊,激不起半点回声。
      陆洋胸口剧烈起伏, 手背的伤口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光洁的地面上,留下几点刺目的暗红。
      他看着陆豐,眼神从最初的癫狂、愤怒, 逐渐變得空洞。
      内心那片燎原的火,被这盆名为“无视”的冰水,彻底浇灭,连一絲青烟都没能留下。
      就在这时, 陆丰似乎从数据中找到了关键,他猛地抬起头,瞳孔里塞满了欲欲跃试的兴奋。
      “去把陆知行帶来。”
      命令。依舊是那样不容置疑、平淡无波的命令。
      轰隆。
      陆洋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崩塌了。
      为什么?
      他都说出了那样的话,这个男人却没有一点反应,还是像从前一样命令他?
      他的背叛?他的痛苦和絕望?
      在这个男人眼里,统统不如一个实验参数重要,不如那个完美的“作品”陆知行重要?
      从小到大,他对陆知行的嫉妒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勒地喘不过气。
      陆知行,那个比他更稳定、更强大、更符合陆丰期望的实验体,像一座他永远无法翻越的大山,阴影笼罩着他整个扭曲的成长历程。
      他嫉妒陆知行能得到陆丰偶尔投去的、帶着评估与满意的目光,哪怕那目光依舊没有溫度,却也足够讓他瘋狂。
      可此刻,听到这个名字,他心中连一絲嫉妒的火苗都燃不起来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麻木和冰冷。
      心,好像真的死了。连同那些不甘、怨恨、以及卑微渴望被看见的执念,一起沉寂了下去。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突然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
      陆丰见他没动,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陆洋感受到了男人的眼神,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还在渗血的手背,然后默默地轉过身。
      他没有再看陆丰一眼,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朝着实验室门外走去。
      陆洋几乎是拖着步子,踉踉跄跄地走在昏暗的回廊里。
      他感觉不到手背伤口的疼痛,也感觉不到胸腔里那颗心是否还在跳动,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麻木,以及一种想要毁灭一切,却又连抬起手指都乏力的疲惫。
      他不再是那个暴躁的、试图用反抗引起注意的少年,他只是一个被掏空了所有情绪的,执行命令的躯壳。
      去找陆知行。
      把他帶到那个,永远看不见自己的男人面前。
      他明明那么恨这里的一切,想要将这里化为废墟。
      可是面对那个男人的命令,他还是说不出半点拒絕的话。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去笑话自己。
      真可笑,大概没有比他更可笑的人了。
      来到目的地,他如一具行尸走肉,用力推开门,颓废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房间内的光线同样苍白,映照出林意瞬间警惕起来的脸和柏初骤然绷緊的身体。
      陆洋此刻的样子确实骇人头发凌乱,眼神空洞却又带着一絲未散盡的瘋狂血丝,手背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褐色,整个人像是从一场惨烈的战争中溃败下来,丢盔弃甲,魂不守舍。
      林意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挡在手术台前,色厉内荏地喝道:“陆洋!我告诉你,别发疯!你要是敢乱来,联盟的人马上就到,你会死得很难看!”
      这些话如同石子投入死水,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陆洋像是根本没听见,或者说,他听到了,但“死”这个字眼对他而言,早已失去了任何威慑力。
      柏初的眉头緊緊皱起,他敏锐地察觉到陆洋的状態不对劲。
      这不像平日里那个暴躁易怒、用嚣张掩饰内心的少年,更像是一个……彻底崩溃后,只剩下执行命令本能的空壳。
      虽然如此,但柏初并没有放下警戒,他没有忘记陆洋是多么恨陆知行。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半步,将躺在手术台上依旧昏迷的陆知行更严密地护在身后,全身肌肉緊绷,防备着任何都有可能出现的意外。
      陆洋的目光越过了林意,直直地落在手术台上那个安静沉睡的身影上。
      那是陆知行,那个完美、强大、被陆丰寄予厚望的……作品。
      他的确嫉妒陆知行。
      可曾经蚀骨的嫉妒,此刻也化为了灰烬,连一点余溫都没有。
      他咧了咧嘴,想笑,却发不出声音。
      然后,在柏初和林意错愕的注视下,他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气,直接身体一软,“咚”地一声,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弯曲着膝盖,手臂无力地搭在膝头,脑袋深深垂下,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那姿態,充满了挫败、颓丧,还有一种近乎孩童般的……无助与委屈。
      寂静的房间里,只听到他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半晌,他用一种诡异的语调,对着手术台的方向低低地说。
      “陆知行,你特么起来,叫你去呢。”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讓林意和柏初面面相觑,更加摸不着头脑,只觉得眼前这人怕是彻底疯了。
      然而,就在这诡异的寂静和陆洋颓唐的姿态中,手术台上,突然传来一声不耐的清冷嗓音。
      “吵死了。”
      柏初猛地轉头,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他几乎是立刻握紧了陆知行垂在身侧的手,“陆知行?你醒了?”
      “醒了。”他望着柏初,声音輕柔得与刚才判若两人。他甚至故意拉着柏初的手,主动贴在自己略显苍白的脸颊上,輕轻蹭了蹭。
      那依恋的姿态,那毫不掩饰的亲昵,仿佛在周围冰冷绝望的环境里,硬生生划开了一个独属于他们的、弥漫着甜腻气息的温床。
      柏初被他这依赖弄得心头一软,但担忧立刻压过了欣喜,他紧紧回握陆知行的手,“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急切地上下打量着,生怕遗漏一丝伤痕。
      “没事。”陆知行摇了摇头。
      他支撑着身体,要从手术台上坐起来,目光转向依旧颓然坐在地上的陆洋,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意思很明显,他准备跟陆洋走。
      “不行!”柏初立刻拦住他,手臂横在陆知行身前,“你不能去!陆丰他……”
      陆知行打断他,声音平静无波,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柏初耳边,“我原本的打算是和他同归于尽的。”
      柏初猛地愣住,瞳孔骤缩:“……什么?”
      陆知行看着他,那双总是显得过于冷静的眼眸里,此刻却翻涌着一种深沉而灼热的情感,如同冰封火山下终于喷涌出的熔岩。“但是你来到了这里,那我就不能让这个地方,随着我一起毁灭。”
      他反手握住柏初阻拦他的手臂。
      “我爱你,所以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同样的,我会活着,和你永远在一起。”
      一旁的林意早已扁起了嘴,心里酸涩得像是灌下了一整瓶陈醋。
      他明知道自己和柏初已无可能,可亲耳听到陆知行如此宣告主权,看到他们之间那容不下第三人的氛围,还是忍不住一股无名火。
      他没好气地打断这旖旎又沉重的气氛:“喂!都什么时候了,危急关头!你在这里秀什么恩爱?能不能看看场合!”
      柏初却仿佛没听见林意的抱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陆知行身上,“你到底要干什么,告诉我!”
      陆知行借着柏初的手,彻底站了起来。他身形依旧有些单薄,但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他对上柏初盈满担忧和询问的目光。
      “去拯救世界,”他顿了顿,目光缱绻地流连在柏初脸上,补上了后半句,“然后,和你白头偕老。”
      “去你妈的!”
      这五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冰冷的空气中。
      柏初,这个向来温润如玉、举止优雅得体的贵公子,此刻竟爆了粗口。
      不仅骂了,在所有人,包括陆知行自己都未能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一拳挥出,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陆知行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