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情敌他总跟我装乖

  • 阅读设置
    第44章
      “什么?”
      贺欲燃抬头,目光躲闪:“我说你疼就和我说,我,轻一点。”
      他越往后说越没底气。
      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恶心。
      贺欲燃低头不敢看他,只觉得脸烫的慌,这一刻,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如同疯狂摇曳的火苗,被没来由的狂风吹过,烧的越来越旺。
      毛巾细心的擦过胸膛,大大小小的伤口和淤青遍布全身,稍不留神就会蹭到他伤口上去,疼的他直皱眉。
      “药膏,递给我。”贺欲燃把毛巾放下,朝他伸了伸手。
      江逾白转过身抓起床铺上的药膏递过去。
      贺欲燃拧开盖子,拿起棉签在瓶口转了一圈,轻轻的点在江逾白嘴角的淤青上。
      冰凉的膏体刺痛着神经,他不由得吸了口凉气,棉签一下子就滑了出去。
      贺欲燃有点不耐烦。
      他伸手直接捏住了江逾白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你越动越疼,看着我,很快就好。”
      那些人下手很重,江逾白很多伤口还血淋淋的,如果不好好涂药,留疤的风险很高。
      他看了看江逾白那张脸蛋,如果留两道疤在上面,倒不至于难看,但确实有些可惜。
      贺欲燃忍不住问他:“那些人为什么打你?”
      江逾白犹豫了下,两人离得很近,他声音就放小了些,莫名有些委屈:“他们骂了我朋友,我一时没忍住,帮忙骂了回去。”
      他的下巴被贺欲燃用手指轻捻着,动弹不得,只能仰视着贺欲燃,过近的距离让他的眼神有些局促,显得懵懂又无知。
      他如今的样子,就真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狗,被别人一只手擒拿,任由摆布。
      贺欲燃笑出来,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向下的唇角:“你还会骂人呢?”
      江逾白长睫颤动两下,最后垂了下来,嘴唇又抿成一条直线,不说话了。
      是在不服气吗?
      贺欲燃又笑了:“我没笑话你。”
      江逾白还是不看他。
      “就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贺欲燃眼中噙着懒散的笑意:“你不说你挺乖的吗,还会骂人?”
      “会骂人就不乖了吗?”
      江逾白抬起眼帘,眸光轻微颤动两下,眼里忽而灌进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傲。
      刚才的茫然和无知就如同他开的玩笑一般,轻而易举就被他掩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如愿看到贺欲燃迟钝后的愉悦。
      贺欲燃僵了两秒。
      明明被调侃的人是江逾白,最后被撩拨的人却是他。
      乖的太逼真,就连贺欲燃都差点忘了,江逾白最擅长的是什么。
      草,又被骗了。
      -----------------------
      作者有话说:贺欲燃:这对吗?
      江逾白:[可怜]
      贺欲燃:(……一股无名火)
      我:小腹吗?(bushi)
      第33章 我管你
      贺欲燃的笑容僵了两秒,随而弧度更深,墨玉色的瞳孔放大,将他完整的映在里面。
      “江逾白,你很喜欢问问题啊。”
      江逾白看着他眼中的自己,笑容更加肆意:“你要回答吗?”
      他又说。
      “我想听你夸我乖。”
      他嗓音缓慢而轻飘,稀稀疏疏的挤进贺欲燃的耳廓,在暧昧不清的距离下,如同恋人间热切的厮磨。
      贺欲燃手指蜷缩着,呼吸节奏终于紊乱。
      那种熟悉的错觉又来了。
      不知是不是氛围太奇怪,还是贺欲燃真的疯了,明明只是朋友间的一句调侃,或许换做是楚夏,他还会贱兮兮的接上两句,可好像这个人只要是江逾白,他就总是毫无招架之力。那些话落到他耳朵里,心脏就像被羽毛扫了一般瘙痒难捱。
      “燃哥?”江逾白看着石化的他笑出声:“你这里已经涂了第三遍了,别擦了,疼。”
      贺欲燃回过神,又看向他的眼睛,那层模糊不清的水雾早已散开,只剩下眼底清澈的笑意。
      一切似乎又被拉回原点,刚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转眼间,又成了泡影。
      贺欲燃调整了下呼吸,换回那副笑脸:“笑的这么开心,我看你压根不疼。”
      江逾白撇撇嘴,投来一个无比真切的目光:“很疼,疼想哭。”
      贺欲燃不惯着他,朝他挑了挑眉:“哭一个我看看。”
      江逾白嗤笑出声:“可我现在哭不出来,你等我什么时候想哭了,打视频给你看。”
      贱死了。
      贺欲燃直接朝他的淤青按了下去,江逾白疼的“嘶”了一声。
      贺欲燃爽了:“现在想不想哭。”
      江逾白无奈的笑道:“有一点,我酝酿一下吧。”
      “闭上嘴,转过去,擦后面。”贺欲燃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江逾白将身子半转,将脊背露给他。
      即便贺欲燃知道他背部的伤口更多,但看见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可能是因为江逾白自我防卫的时候把身子蜷在一块的缘故,那些拳打脚踢基本上都砸在了他后背,导致后面一片深红的血痕,哪怕被处理过也还是有些渗人。
      江逾白看着他迟迟不动,转脸看了看他:“燃哥?怎么了?”
      贺欲燃眉毛紧拧:“他们下手特别狠,这明摆了是要把你往死打,你不只是骂了他们这么简单吧?”
      他看不到江逾白的脸,只听到他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嗯。他们骂了我朋友,我没忍住跟他们吵起来了,最后动了手。”
      贺欲燃取出药膏,轻轻的涂抹在他伤口上“谁先动的手?”
      “他们。”
      贺欲燃也猜得到,江逾白不会是先动手的那种脾气。
      “所以,你身上这些伤,不只是今天的吧。”贺欲燃抬头,看着他脊背上一条结了痂的红痕。
      江逾白没有隐瞒,轻轻的“嗯”了一声。
      贺欲燃虽然不是从八中毕业的,但他高中时也没少被这些小混混找麻烦,他知道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要是想解决,要么把他们揍服,要么寻求帮助,否则无休无止。
      他依稀记得高中时有个男生不爱说话,性格高冷,被几个痞子连续欺负了一年,最终承受不住校园霸凌带来的心理压力,选择了跳楼自杀。
      江逾白学习太好,本就和这臭鱼烂虾的学校格格不入,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再加上他沉默寡言的性格,受排挤受伤害的可能性太大了。
      他看着江逾白伤痕累累的脊背,光滑的肌肤被利器划出一道道猩红的口子,皮肉甚至有些外翻,心里止不住的悸动。
      “江逾白。”贺欲燃嗓音正色:“明天上学把这件事告诉老师,不能让他们一直没完没了的找你麻烦,听到了吗?”
      江逾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了一会儿才轻声说:“这种事情在八中很常见。要么适应,要么退学,学校懒得管,老师也不会管的。”
      “那你也不能忍着。”贺欲燃说:“老师不管,那就找家长,闹到学校,闹到公关部门,这种事情你越沉默就会越变本加厉。”
      他情绪有些激动,盯着这片血淋淋的脊背,等着眼前人的回答。
      但江逾白只是垂下了头,轻飘飘的说了句:“我爸妈也不会管的。”
      贺欲燃似乎有点不能理解这句话:“什么?”
      半响,江逾白缓缓开口:“我爸妈离婚了。”
      贺欲燃呼吸一滞。
      江逾白继续平静的阐述:“我妈走了,我爸不怎么回家,你也看到了,他很讨厌我。”
      江逾白挪动了下,转脸,再次露出他那双淡漠的双眼:“没人管的。”
      屋里安静,他嗓音微弱却也清晰。
      “我也懒得管了。”
      贺欲燃脑袋里嗡的一声,不轻不重,却足以让他哑口无言。
      回想起那天江逾白父亲的冷言冷语,少年因不堪重负而驼下的脊背,他只感觉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底。
      江逾白不是想沉默,是他根本没有开口的底气。
      世界上每一次与邪恶对峙的声讨都是需要资本的,成年人或许有能力自给自足,可对于涉世未深的孩子而言,唯一能支撑他们对抗不公的资本,就只有父母的理解与爱。
      拥有的人可以凭借着这份资本挣脱黑暗的枷锁,重获新生,没有的人要么自我拯救,要么溺死其中。
      他看着江逾白皮开肉绽的后背,不知是不是被这抹红色灼的,他只觉得眼眶发烫,有什么东西从心口直攀眼眶,马上要涌出来似的。
      贺欲燃不希望江逾白成为后者,但自己从丝毫关爱和理解都没有的家庭里长大,也深知前者的水深火热。
      于是,他伸手触上了江逾白脊骨上一条最深,最长的疤痕:“那你就打回去,打坏了告诉我。”
      “我管你。”
      他是冲动,但他没说胡话。
      指尖上好像不止是体温的热切,江逾白怔怔的沉溺在这份触感中,一时无法晃过神。